&ep;&ep;知道这位老人爱面子,冬夏并未拒绝,含笑应了便目送殷家一行人驭起了各色的飞行法器。

&ep;&ep;殷浮光并未滞留,临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转头对冬夏做了一个口型。

&ep;&ep;冬夏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懂了殷浮光说的是“黎清”两个字。

&ep;&ep;——你有没有想过,黎清一直在骗你?

&ep;&ep;昨日晚上的这句话顿时又从冬夏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再被她死死地摁了下去。

&ep;&ep;黎清没有理由欺骗她,更看不出有什么隐瞒。

&ep;&ep;要说欺瞒,冬夏觉得这两个字应该罩到她自己的脑袋上。

&ep;&ep;“我们也今日动身去乾坤学宫,”黎清道,“等见过门内弟子。”

&ep;&ep;冬夏回了神:“问天门的弟子要来吗?”

&ep;&ep;“快到了,”黎清牵着她往外走,“先吃点东西,你该饿了。”

&ep;&ep;他明明昨日对城中俗事还并不熟悉,今日却引导得颇为像模像样,冬夏放心地跟着黎清到了一处凡人开的早餐摊子,吃了一碗热乎乎的小馄饨。

&ep;&ep;她一边吃,一边觉得有点好笑。

&ep;&ep;黎清这气度和仪容坐在这摊子旁实在是很不合群的,老板在送上小馄饨后便远远缩在一旁,客人更是狼吞虎咽地走了个干净,摊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冬夏和黎清两个人。

&ep;&ep;但冬夏也没说什么,带着笑意在黎清的注视下一个一个将薄皮的小馄饨吃了,又要了一碗豆花。

&ep;&ep;豆花吃到一半时,问天门的弟子果然带着个小姑娘来了。

&ep;&ep;冬夏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昨夜刚刚救出来的孩子之一、其中给她送花的那个。

&ep;&ep;她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ep;&ep;“仙尊。”问天门弟子朝黎清行了一礼,又古怪地看了一眼冬夏,才答道,“她就住在城内,我顺道护送她回家,也要对她家人解说鼎炉之事,若是他们愿意,可举家迁到问天门脚下,便不必再担心发生同样的事。”

&ep;&ep;他说得详细,冬夏认真听了问天门对这些可怜孩子的安置办法,也放心不少,便含笑朝小姑娘招了招手,替她也叫了一碗豆花。

&ep;&ep;“查到什么?”黎清问。

&ep;&ep;问天门弟子一礼,面容严肃了不少,字句简洁地汇报起了昨夜岛上那群邪修的审问结果。

&ep;&ep;冬夏边哄孩子,边竖着耳朵听。

&ep;&ep;“……但凡是他们中的人,身上都有一处同样的标记,以此作为相互辨认的办法。”

&ep;&ep;“可是一朵花的形状?”冬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我见过一次,秋水也同我说过。”

&ep;&ep;“正是。”问天门弟子顿了顿,悄悄地看了眼黎清的脸色,才取出一枚拇指大的印鉴。

&ep;&ep;印鉴在他的催动下微微闪光,从里头浮现出一道影子漂浮在空中,同那晚冬夏在饮酒青年脖子上见到的记号一模一样。

&ep;&ep;“我也见过。”一旁安安静静吃着豆花的小姑娘突然奶声奶气地道。

&ep;&ep;冬夏回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在那些坏人身上?”

&ep;&ep;“坏人身上也有,但有一个姐姐身上也被画了。”小姑娘咬着勺子歪头,思考了半晌后道,“她被画了这个之后,第二天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ep;&ep;冬夏再度头痛起来,令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能保持清醒:“也是长这样的吗?”

&ep;&ep;小姑娘摇摇头:“姐姐身上被画的是红色的。”

&ep;&ep;巨大而尖锐的痛苦顿时击中了冬夏,在令她浑身血液都骤然冻结的同时也保持了她自己都心惊的冷静和理智,甚至面上都没展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ep;&ep;问天门弟子愣了一下:“门中弟子检查过,被解救出来的人身上都没有记号。”

&ep;&ep;他皱眉思索片刻,转向黎清,行了一礼:“弟子这就立刻再传信去黄师兄处,他们负责审问

&ep;&ep;邪修。”

&ep;&ep;“姐姐,”小姑娘脆声唤冬夏,热烘烘的小手搭在冬夏小臂上,“你怎么啦?”

&ep;&ep;冬夏弯了个笑出来:“没事。”

&ep;&ep;“不舒服?”黎清问。

&ep;&ep;冬夏原本想将这阵头痛掩过去,可刚一摇头便觉得一阵眩晕。

&ep;&ep;她此刻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冷窒息的深海之中,而那海面底下,已能窥见有什么庞然大物的黑影正在缓缓接近、将要浮出水面吞噬一切。

&ep;&ep;冬夏捂住额头弓起了腰,面色一片煞白。

&ep;&ep;“冬夏,”黎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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