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到来,吵架的两个人被他骂骂咧咧地拎走教育,学生们渐渐恢复了秩序。周围复又平静下来。

&ep;&ep;邓川和徐薇回到原来坐着的地方。班里的人可能是见节目无聊,已经走了大半。徐薇不坐下了,只站着,问她:你要不要也先回去?可以早点休息。

&ep;&ep;邓川睁着眼睛,小兽似的,看向她,说:我不困。

&ep;&ep;徐薇又问:你们晚上一般几点睡?

&ep;&ep;她想了一下:十一点半?

&ep;&ep;徐薇明显不太相信:我们班有同学跟我说,她们学到半夜一两点。她没有多说什么。

&ep;&ep;想了想,又补充:没有鼓励你们熬夜的意思,早睡很好,缺觉不好。

&ep;&ep;邓川却沉默,不一会,问她:谁跟你说的?

&ep;&ep;徐薇笑而不答。她轻晃下身子,抬手往耳后别着头发,意味深长地说:既然你不走,那我要先走了哦。

&ep;&ep;邓川脱口而出:别啊

&ep;&ep;徐薇嗯?了一声,眼睛里的笑意温柔又明显。

&ep;&ep;邓川立刻道:我困了!

&ep;&ep;哦,徐薇拖着长音,轻盈地转了个身,那走吧。

&ep;&ep;她们走进亮着橘黄色路灯的校道,脚步数着斑驳的树影,把喧嚣的舞台和人群甩在身后。

&ep;&ep;邓川走着,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一步,又一步,她乐此不疲,用脚步丈量着自己和徐薇影子的距离。

&ep;&ep;徐薇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举动。她只是专注地望着前方,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步履生莲,安静地走着。

&ep;&ep;邓川喃喃地说:虽然平时总觉得高三很辛苦,但每当这种时候就觉得,一直读高中好像也不错。

&ep;&ep;她问她:老师,我这么想,是不是跟那些不想长大的人一样无理取闹。

&ep;&ep;徐薇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ep;&ep;邓川自问出口,便有些后悔说起这些。见徐薇沉默不答,心中更忐忑。

&ep;&ep;徐薇思考一会,答她:因为现在的确是你们人生中最简单的时候,不用操心太多,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坚持就够了。

&ep;&ep;她轻笑,坚持做作业,坚持背书,坚持做复杂的数学题。

&ep;&ep;见邓川配合地弯起嘴角。徐薇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后颈,宠溺,也不逾矩。

&ep;&ep;所以,现阶段,只要好好坚持下去就够了。毕竟,时间是不会停止的。至于这些无伤大雅的想法,留给以后的你去回味解答吧。

&ep;&ep;走过教学楼,便拐进生活区,生活区不似教学区,楼宇都低矮些,树早落完了叶子,朝着天空张牙舞爪地展露遒劲的身形,低矮的灌木丛却四季常青。邓川抬起头,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ep;&ep;白月光俯视大地。世界干干净净。

&ep;&ep;她不禁感叹道:今天天气真好。

&ep;&ep;徐薇也说:嗯,我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不像我家那边,太潮了。

&ep;&ep;邓川便问:那你最喜欢我们这里的什么季节?

&ep;&ep;徐薇认真想了想:冬天吧。冷冷清清,感觉整个世界都很干净。

&ep;&ep;特别是会下雪。每次下雪我都会心情很好。徐薇勾着嘴角,笑得很含蓄,说:南方人的通病是吧。

&ep;&ep;邓川向来是喜欢夏天胜过冬天的。夏天多妙啊,既有横冲直撞的热与燥,又可享得空调房与冰西瓜酣畅淋漓的惬意。热得脚底都冒汗,热得人都直上火,只有这样才会有透心凉。豪情万丈,直来直往,像少年人的性情一样鲜明。可是现在,她说:我也喜欢冬天。

&ep;&ep;她顿住,有意想了解多一些,又问:南方的春天真的很潮吗?我们地理学过回南天。

&ep;&ep;徐薇说:嗯,每次一到春天,回南天的时候,水汽能把墙壁都浸湿,地上也湿漉漉的。也经常下雨,高中的时候我还是走读,几乎每天回家都要打伞,怕头发湿掉。

&ep;&ep;后来,徐薇还说了些什么。邓川已经记不清了。好梦向来依稀。她伴着徐薇一道走,只记得那段路好长,又好短。明明是干冷的冬季,她的鼻尖脸颊,却无端仿佛感受到春日潮湿的水汽,徐薇的话语声那么轻柔,慰贴着她的耳蜗,带她钻进岭南落满爬山虎的老楼宇间,遇见雨季里撑着伞的,穿着校服的她。

&ep;&ep;月明如镜。邓川心底里的那只小鹿忽然动了,它跃过山间清澈的小溪,轻盈而又矫健,穿过枝干横斜,郁郁葱葱的丛林,跃进这片白月光里。

&ep;&ep;她别过脸,望见天边夜色多么温柔。

&ep;&ep;这天晚上,徐薇同邓川说了很多。关于成长。关于梦想。关于故乡潮湿的雨季。有些话其实非她本意,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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