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根下走出,不远处的一方百姓家,茅屋之内,一个青年模样的男人正凝望着窗外。

此人一双丹凤眼,两条细弯柳叶眉,身高足有八尺,温润如玉,看面相仅有二十五六,一袭玄衣,双目微闭,负手而立,似是在等什么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羽皇,名唤李玉楼。

羽国每任皇帝年满六岁时便由上代皇帝重新亲自赐姓,而这李姓,自然也是赐姓而来,到今日,也跟了他三十年余。

不多时,李玉楼两眼一睁,双目似有精光爆射而出,而门外也恰好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李玉楼转过头来,正看到一人刹那推开房门,扑通一声,已单膝跪在了地下。

来人同样身着黑衣,衣服上还印着已经干透了的血迹。那人伸手摘了面罩,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此刻神情却略显惊慌,看这副装束,正是夔州将军府刺杀李灼华母子的那人。

此人猛一低头,开口道:“陛下,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李玉楼此刻已转过身来,急忙忙地问他:“怎地个不力法,那小子没死不成?”

那人头更低了下去,赶紧道:“臣进到那府邸,他父亲带人在正门口抗击,臣见状便只身绕到后院,正好被我撞到那母子二人。他母亲被我一掌拍死,正当要再一掌将那男孩也一同拍死之时,从阴影之处突然跳出一人来,那人也身着黑衣,左脚一出把我那必杀的掌力卸开,我便和他打在一处,没过两招,他仓惶一掌把我身形打退,便,便掳着那小子跑了。”

他几句话说罢,后面甚至有几分嗫嚅,小心地抬起头,仰视着李玉楼。

这人一副浓眉大眼,面容粗犷,仅看面相,年岁比李玉楼还要长上许多。

从他口中听得竟有几分惊恐,似乎有些挣扎地道:“那人跑出去,把那小子搂在了怀里,我眼看怕是要追不上了,用了力的一掌拍在他身后,那小子应该也中了我的噬浪掌力,就算侥幸不死,今后也难有作为了。”

李玉楼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沉声道:“那来人的身形,功法招数你可看清了?能在几招之内暂且打退你的,双手之间就能数过来。”

另一个声音道:“以我内力修为,当世也确实只有极少人才能做到,那人功法使的是寒冥内力,与老陛下极为相似,只是先帝六年前就已仙逝于峨眉山,难道先帝是?”

李玉楼一双丹凤眼微眯,半晌也没有说话,默默转身继续望向了窗外。

那人也没敢起身,干干的跪着,不知等了多久,只听李玉楼低沉的嗓音悠悠响起:“王岑,你跟了我也十年有余,我待你如亲兄弟一般,此事也不能怪罪于你,李商阳亲至,就算是我也拦不住他,只能说此子命不该绝罢。”

随后缓缓抬手,示意王岑已可以起身,又隐隐地叹了口气,转头道:“好了,这件事你本已尽了力,朕也不该再怪罪于你,对暹罗的计划,也还要你去施行,从今起,朕命你为禁军总教,羽殇营和其他禁军,部由你统领,这次对暹罗的讨伐已不容有失。”

王岑心领神会,马上道:“承蒙陛下如此信任,臣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道:“陛下您让我带出来的小女孩,臣已完好的将她带了出来,现在正养在臣家中,您看是。。”

他话还没说完,李玉楼已显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只道:“明日赶紧送来宫中吧,朕亲自授她武功。”

王岑低首应了声‘是’,至此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他眉眼稍稍微抬看向对面之人,只见李玉楼默认般微微颔首,脸上却面无表情,王岑身材明明比其还要高出些许,如今却生出几分不可亲近之感。

心中暗叹,陛下现如今,可真当的上这天下第一,哪怕是先帝盛之年尚且不如,心中自保之意更生,眼下便向陛下告退。

这趟出门以来,已有月余没有回家了,况且这一身血衣,总要换洗便是。

眼看着王岑出了门,李玉楼脸上又换回了沉重的面容,左拳早已握紧,骨头间的挤压声分外明显。

不多时间,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李玉楼缓缓睁开眼,从怀中摸出一块黑色的面罩来,熟练的系上,推开门一轻身便到了房顶上,展开轻功,往皇宫方向去了。

且说云州这边,那车夫哼着小曲出了春城而去,从这官道上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已有了两条岔路,左手边是一条窄窄的官道小路,多年未修两边满是杂草,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右边一条已拐向了悬崖边上,是云州山区特有的依山围绕的山路。

他下意识地回头,没想到车内人低沉的声音已经传来,走右边。

车夫迟疑道:“右边紧挨悬崖,只怕是有些危险,您看还能否有一条别的路可走。”他一边说着,手上的缰绳慢了下来,马车也缓慢停下。等了半刻,那车内人除了一句‘右边’已经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车夫一叹气,硬着头皮向右边转去了。

这崖边的小路甚是难走,左侧便是万丈深渊,连碾过石子的颠簸都会让人心颤一下,那车夫紧张地驾车行进着,心里想着多久才能走完这一路,等送完这一趟,回去的路上非要绕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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