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千机门的每间客房都是独立的。即使是元淮分到的这间小屋,它与其他的房间也有修剪地清秀雅致的草木隔开。

&ep;&ep;窗棂外,一棵枫树矗立,火红的霜叶挂满了枝梢。青草尚未完全枯萎,丝丝缕缕的淡绿融于一地艳红,灿烈的阳光映照而上,景色绚丽,令人目眩神迷。

&ep;&ep;元淮伫立窗边,静默地欣赏着眼前的优美景致。她思虑重重。自她进了千机门的府邸,蛊虫的回应就变得诡异起来。

&ep;&ep;它在躁动。

&ep;&ep;元淮没有召唤它,它却自己呼应个不停,呼应的频率与强度都愈加激烈。

&ep;&ep;难道是宿主的身体出了问题?

&ep;&ep;窗外人声仍然喧嚣。琉璃窗的隔音效果虽好,但奈何元淮的内功实在强悍,她的耳力胜过常人数倍。这声音就像是有人紧紧贴着她的耳边说话,嘈杂无比,扰得她心烦意乱。

&ep;&ep;“唔——”

&ep;&ep;没有任何征兆,尖锐的剧痛刹那间刺穿她脑中的神经。元淮身子猛地一抖,她的视线都暗了一瞬,好一段时间她才扶着窗楹慢慢直起身。

&ep;&ep;这是······宿主死亡后,蛊虫被强行剥离,对种蛊之人进行的反噬!

&ep;&ep;好在这蛊不是具有强大杀伤力的蛊虫,它的反噬带来的负面作用不算严重。

&ep;&ep;“该死·······”元淮暗骂道,蛊虫离体的最后一刻,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回响,元淮这次清晰地锁定了它的位置。

&ep;&ep;她极目远眺,对岸的楼阁错落有致,极尽豪奢——

&ep;&ep;那是千机门真正的待客之地。

&ep;&ep;·

&ep;&ep;现下分明是晴空高照的晌午,千机门的地牢里还是阴冷潮湿如旧。

&ep;&ep;地牢内有一处静室。它明显比其他囚室整洁,石板干燥坚硬,并无审讯后体液迸溅的肮脏和腥臭。

&ep;&ep;墙壁四周悬挂着烛灯,烛火幽幽。粗重的锁链从墙体里延伸出来,紧紧地铐住男人的四肢。

&ep;&ep;男人的身体算得上高大健壮。他身上没有被残酷凌虐过的伤口,衣服也十分完整,只是谈不上干净,连夜的奔波让他看起来疲倦又狼狈。

&ep;&ep;但这样一个人,他跪在地上,全身抖如筛糠。极度的恐惧笼罩着他,他把头深埋胸前,极力与身下的阴影融为一体。

&ep;&ep;他的面前是一扇朦胧的幔帘,帘尾垂落,把贵人的身形遮得严密,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绣鞋。

&ep;&ep;那位贵人身边侍奉的人不多,有两位持刀的侍卫分守两侧,她自己身边则是身着干练劲装的年轻女子,手持一把纤细的短剑,目光不善,紧盯着男人。

&ep;&ep;“主·······主子,是属下失职,让他逃走了。”男人的十指蜷缩,指尖深深插入石板的缝隙里,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指甲硬是被撬开了,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ep;&ep;“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ep;&ep;‘砰——’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再抬起时,浮现起一大片淤青。

&ep;&ep;那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微微一动,身边的女子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ep;&ep;她动用了轻功,快步上前。帘子一晃,她已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ep;&ep;短剑于她掌间轻灵翻转,倏尔朝前突刺,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挑进男人锁骨下方的皮肉。

&ep;&ep;‘啊——’男人爆发出惨烈至极的哀叫,他像只被剥了皮的猫,在地上来回打滚儿,锁链被他扯得哗啦啦的作响。

&ep;&ep;他肩头的伤口不大,细细窄窄的一小条。可他叫得那般凄惨,盖因那一剑戳穿了他前胸和腋下的经脉。他的左边臂膀连同手掌都失去知觉。

&ep;&ep;“混账东西!你可知那人对主上何其重要!”她厉声道,“一个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抓不住,还留你们作甚!”

&ep;&ep;“不,不是的。”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的眼球上翻,嘴唇哆嗦着,“有人······有个人,她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她······一下子就杀光了我们所有人!”

&ep;&ep;“杀了所有人?”女人颦眉,她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自己的主子一眼,见主人不置可否,她收手拔出短剑,“你把那夜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若有隐瞒,便挑断你全身的经脉,喂了蛊虫!”

&ep;&ep;“是,是。”男人颤声道,“十日前,我们奉命追查身中‘蝶引’之人的下落。那天,我······”

&ep;&ep;他仿佛难以启齿,嚅嗫半天,直到身上凝聚的目光沉沉,犹如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才说:“我······我去了妓馆,见了一个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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