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行野率军出征了。

&ep;&ep;……

&ep;&ep;菲尔南诧异道:“阁下为什么这么着急?战前准备还没做好。”

&ep;&ep;尽管从未觉得菲尔南在军事上有一星半点的天赋,裴行野仍托腮指向星图,耐心地说:

&ep;&ep;“方彧一定是想彻底吃掉德拉萨尔后,扭头往奥托跑,把战场拉到奥托去。德拉萨尔是来不及救了,但还可以把她堵在半路。”

&ep;&ep;菲尔南不明所以:“廷巴克图才是她的根据地,为什么反而要往奥托跑?阁下又为什么不让她去奥托?”

&ep;&ep;裴行野垂下眼:“廷巴克图离远星太近,远星领会坐收渔利。奥托……那才是她民心所向的地方,她若真的过去了,奥托恐怕会不战而降。”

&ep;&ep;菲尔南:“那,兰波提督部可以拦截,为什么……”

&ep;&ep;裴行野平静地说:“兰波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躲还来不及哪。”

&ep;&ep;菲尔南一愣。

&ep;&ep;如果裴行野最终平定了方彧的话,兰波今天的观望避战,岂不是板上钉钉的罪状?

&ep;&ep;这样的行径,怎么能说是聪明呢?

&ep;&ep;——除非,方彧不会输。可裴行野毕竟是当世名将,就算方彧再厉害,他们怎么能肯定哪一方的成败?

&ep;&ep;他对战局一团雾水,对裴的举动却隐隐有了预感。

&ep;&ep;……只有一种可能。

&ep;&ep;菲尔南心底一惊。

&ep;&ep;……

&ep;&ep;泰坦号。

&ep;&ep;方彧抱起胳膊,站在星图前,自言自语:“裴部太快了,德拉萨尔又到现在没吃干净,按这个速度下去,我们会被裴在半路截住的,赶不到奥托了。”

&ep;&ep;洛林:“那会怎样?”

&ep;&ep;方彧四平八稳:“啊,如果被半路截住的话,局势会比较被动。看来不得不改变一下计划了。”

&ep;&ep;洛林:“裴行野不会真的想和您决一死战吧?安达的意思明明就是……”

&ep;&ep;“他自己倒是没必要和我决一死战。但廷巴克图和桑谷政府对峙了三年,怎么收场呢?总不能指望大家握手言和,然后各干各的吧。”

&ep;&ep;方彧平静道:“他是要替安达一党揽罪,给我,也给黎明塔一个交代。”

&ep;&ep;爱玛抱怨:“哼,只是把罪过揽到自己身上,用得着跑这么快吗?直接输了不就得了。”

&ep;&ep;方彧笑了笑:“战败而降和战胜而降,结果能一样么?他心存死志,也得为后辈的政治资源考虑。”

&ep;&ep;爱玛:“啊,那该怎么办?”

&ep;&ep;方彧莞尔:“如果什么都不用想,我倒是很想和裴提督打得头破血流啊……”

&ep;&ep;爱玛一愣。

&ep;&ep;方彧领兵这么多年,从来只有“讨厌”“麻烦”“烦死了”三部曲,从未承认过自己对战争的偏爱,更从未用向往的口气说过这样的话。

&ep;&ep;……提督有一些变化。很隐秘,她瞧不出底里,只能看出细微的端倪。

&ep;&ep;就好像是一个新的人,在竭力扮演着“方彧”的旧角色。

&ep;&ep;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ep;&ep;对,发烧后魂穿,简直是逻辑百分啊!

&ep;&ep;正当爱玛为洛林永远失去的爱人痛苦时——

&ep;&ep;提督伸手托起廷巴克图,眸光一冷:

&ep;&ep;“可惜,我不能这么做。什么战胜战败而降——让他不战而降。”

&ep;&ep;洛林一惊:“您要干什么?”

&ep;&ep;方彧笑叹口气:“也没什么,就是做点对不起他心理医生的坏事……”

&ep;&ep;“逼死他。”

&ep;&ep;……

&ep;&ep;裴行野按住眉心,皱起眉头。

&ep;&ep;菲尔南:“裴元帅,您没事吧?”

&ep;&ep;裴行野摇摇头:“没什么……看这个速度,方彧绝对赶不到奥托了。两军大概会在这里遭遇。”

&ep;&ep;菲尔南试探道:“那,咱们是不是要胜利了?”

&ep;&ep;裴行野自言自语:“方彧多半也知道来不及了,她会怎么办?这个人,一旦以弱对强,总想避免大伤亡,喜欢擒贼先擒王。附近的宇宙条件,又不能打奇袭来捉我……”

&ep;&ep;菲尔南意识到他在进行传说中的“运筹帷幄”,不敢再说话,有些敬畏地看着。

&ep;&ep;其实,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裴行野曾是个百战未尝一败的将军。但他真正和他有过接触时,这人解甲归山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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