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今日是真的开心,这两坛子梨花白,还是三年前埋下的,如今正是酒香浓郁的时候。

瑾瑜招呼小二帮忙,两个半人高的酒坛子被抬了上来。

夏芷容走到坛子边上,亲手戳开了封口的红纸和泥巴,登时这酒馆上下,满屋甜香。

“好酒1夏昭尘勾起嘴角,喝了一声。

这兄妹两人,亲近归亲近,可毕竟多年未见,依旧略有生分。好在颜千越是个长袖善舞的,在中间调和不少。

颜千越饮尽一大碗,“对了,怎么没见穆予城?”

夏昭尘这才想起来,“刚刚在宫城门口,小王爷被圣上叫了回去,我本想等等他。但小王爷说,让我先行过来,别叫芷容等急了。”

“是有什么事吗?”夏芷容有些担心。

柳成衍这一回来,势必要重提水患案了。皇上既然用了柳成衍,想必后续的审理,应该还是由贾康来负责。他们这些人,即便是搅动风云,也多数时间都是在背后。皇上应当是不知道,穆予城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的。可这时候叫他单独议事,着实是叫人担心。

“不知道。”夏昭尘摇头,“芷容,你同小王爷很要好吗?”

在军中,他毕竟是下属,即便知道小王爷回京,也没好意思麻烦他过来送封书信。夏昭尘是个上下有度的人,他寄回京中的书信,均有军中参将审核过,走的官家驿站,从不夹带私藏。

今日在殿前遇上小王爷的时候,两人寒暄提及夏芷容,夏昭尘还十分惊讶。

夏芷容苦笑,“算是,很要好吧。”

夏昭尘蹙眉,“世家门楣的苦头你是吃过的,更何况那是王府,芷容,你自己掂量。”

他做哥哥的,不好直接说什么,可在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自家妹妹同小王爷有上什么牵扯。

三人正说着,穆予城便进来了。

“好香的酒气。”

“小王爷1夏昭尘起身行礼。

在座的人当中,只有他是穆予城下属。颜千越不在官场,同穆予城又是多年的朋友,自然就坐的安稳。而夏芷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和他的接触了,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不是军中,也不是殿前。不必行礼。”穆予城拍了拍他肩膀,将人按坐在了椅子上。

因着夏昭尘在,夏芷容不敢十分热络,吩咐瑾瑜上酒上菜,又自己去拿了碗筷。

可穆予城却不理会这些,凑到她跟前,“这段时间你如何?自原定提审的日子之后,你们谁也不叫我来,我忧心你。”

平素里这些话说便说了,她最多不过嗔怒骂一嘴没正经。可今天哥哥在,夏芷容腾的一下红了脸,别过了头,“我挺好,没事。”

夏昭尘一头雾水,颜千越挠着头,偷偷扯了扯他衣袖,“人家哥哥在呢。”

“哦。”穆予城端起酒碗来,朝着夏昭尘,“本王属意芷容,必定倾心相待。你我熟识多年,未曾想有这个缘分,今日我便敬你一碗。”

说着,便饮尽了。

夏昭尘拧着眉头,瞥了夏芷容一眼,不情不愿的饮了酒,“小王爷,您虽为我将军,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我就这一个妹妹,从小相依为命,您知道我是为何到的军中。世族争斗,让我兄妹幼年便为生活所困,若是可能,我是不想妹妹再入高墙的。”

他还有后半句更直白的,哪怕找个乡野村夫嫁了,一心一意一双人的过着踏实日子,也好过再卷入争斗之中。

他是不同意的。

他这话说出来,不止穆予城,就连颜千越都诧异,纷纷看向夏芷容。

“怎么了?”夏昭尘不解。

“你没有和你哥哥讲过吗?”穆予城开口。

站在一旁的瑾瑜,凑了两步上来,走到夏芷容边上,“小姐,您……”

谁也没曾想过,回夏府,认回身份,在京中的一切谋划,夏芷容都没和夏昭尘说过。

夏昭尘舍弃一切,真真只是单纯希望自己和妹妹不再成为世家争斗的牺牲品而已。

事情到了现在,什么都瞒不住了。

夏芷容点头,定定看着哥哥,“我有许多事情没同你讲过,我知道你必定不想我这么做,甚至会回京来阻止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亲白死,你白白的在边关十年。哥哥,芷容偏执,此生愿争上一个是非对错,让后世评说。”

“芷容……”夏昭尘正色,仿佛从未了解过这个妹妹一样,心头阵阵寒意。

穆予城沉默半晌,拉着颜千越离开,“芷容,你们好好聊聊吧。”

说完,便离开了。

那半人高的酒坛子,还矗立在包厢中央,瑾瑜替两人分装在了小坛子里,随后也退了出去。

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夏芷容和夏昭启两个人。

“哥哥。”夏芷容为他斟满酒碗,“我知你不愿让我再卷入争斗当中,可我心何忍。不言其他,单说这一次的水患之案,你回京述职的路上,想必见到许多可怜人。你应当明白,想真正的救他们,不是设个粥铺,给个银钱就能了结的。”

“可你一个女子,又能帮的了多少1夏昭尘高声,“天下百姓无辜,你我就不无辜吗?朝廷自由朝廷的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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