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到前厅的时候,颜千越的早点都吃完了。

“你倒是心大,京城内外乱成这个样子,你还能睡的安稳。”他面上维持着颜家生意,可心里也是跟着着急。

“我不过一个女子,说好听点,是流落在外的世族小姐,不好听的就是个抛头露面的沽酒女,有什么可着急的。外面如何?”夏芷容淡然坐在了她面前。

瑾瑜把桌子拾掇了一下,又给她上了早点。

颜千越饮茶,“如你所料,贪麓谷异动报与圣上知晓后,圣上便立即下旨,着柳成衍亲自去往贪麓谷平叛。下旨即可启程,都没容他回家辞行。”

夏芷容点头,安邦教此举,是触动了皇上的利益。安邦教在贪麓谷的这一动,就是将皇上这点想要遮掩住,见不得人的事儿尽数翻到了明面上来,自然是被赶尽杀绝的。

“果然还是要用柳成衍。柳家急于恢复在世家当中的威信,若是再无政绩建树,恐怕要被其他门楣蚕食了。还有其他吗?”

颜千越摇头,“暂时没有了。”

夏芷容从袖口里抽出一只信封,“这个交给穆予城,叫他近期别过来了。这件事儿是触怒龙颜的事情,他最好一点都别沾手,对他不好,对平南王府更不好。”

“你对他这样好?”颜千越结果信封,苦笑道。

诚如她所料,皇上也好,太子也罢,无非就是推夏松涛出来做这个水患案,贪墨因的替罪羊。如今夏芷容将安邦教的存在与所作所为尽数翻到了明面上来,无异于是和上面对着干。

她虽在深闺之中,不为外人知道。可以她的手腕头脑,早晚会浮出水面。

救夏松涛,便是她未出山之作,也早晚会被人知道。

如今,她又不想穆予城沾手,可见对他维护至深。

“怎么,我对你不好?”夏芷容没回答,而是轻松调笑。

颜千越将信封收好,摇头,“小没良心的,亏我冒着风雪危难来看你,你就只顾着穆予城那个冰块。引流民入京,你知道我颜家被砸了多少店铺,损失多少财产吗?这些我还没跟你算,现在又来取笑我,要我说……”

“好了,别念我了。河西水患还没过,眼看去年江南的收成也不好,颜家若是有事,你及时与我说,我必不会坐视不理的。”夏芷容打断了他。

她毕竟被颜家收养过,颜家那位老爷子对她恩重如山,她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多亏老爷子不曾把她当做外人看,请师傅悉心教导的结果。

颜千越难得沉默片刻,“我大哥有消息了。”

“嗯?”夏芷容咽下嘴里的东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瑾瑜称呼他为颜三爷,是因为颜家老爷子膝下三子,老大颜尽帆,十三游学去,便不知所踪。老二颜沧海,是个武痴,酷爱横刀一门,十五出门闯荡江湖,亦不知所踪。只剩下颜千越,空有一副潇洒浪荡的心,奈何哪里也不能去,只得看顾颜家门楣。

而夏芷容被颜家收养的时候,年纪尚小,只见过颜沧海几面,未曾见过颜尽帆。

“前日收到大哥来信,说是游学有得,不日归来。”颜千越声音低沉,不见一点喜色。

“好事啊,你怎么了?”夏芷容虽然没见过那位,可对颜千越来说,怎么也是亲人。

她还记得多年以前,颜千越念及这位大哥,幼年学识启蒙都是大哥辅导,眼界开阔,颇有见地。

颜千越也从袖口抽出一只信封来,“你瞧这是什么?”

信封是牛皮纸做的,十分厚实,信封背面的左下角有个印记,夏芷容看着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打开那信封,里面并非信笺,而是一片黑色的布,布上用金线绣着纹案,和信封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夏芷容愈发觉得熟悉,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巧予城也在,这图案曾出现过在贾康的大袍上。”颜千越字字痛心,把信封扔在了桌上。

夏芷容饮了口茶,也无心再吃东西了,拿着那块布细细端详起来,“这个质地像是蜀锦。金线手感很好,织锦也很细致,只不过,这个色泽的金线不是新的,仿佛的旧针脚。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不可能是穆予城从贾康身上割下来的吧?”

颜千越苦涩的笑了笑,“自然不是。予城仗义,回府问过老王爷,老王爷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这东西给了我。我参详不出什么,正好今日要过来,顺路拿来给你看看。”

“老王爷知道?”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样子是什么都知道的。”颜千越有些丧气。

夏芷容也有点,这等于在告诉她,青云山一趟是白去了,“那老王爷也应该知道贾康的本家陆家的事情了?”

颜千越摇头,“那就不知道了,穆予城没问,老王爷没说,你若是想知道,我去递个拜帖。”

“不,不必了。贾康想要搅浑京城的水,我这一次也算是推波助澜了,他乐见其成,不会做什么的,”夏芷容摆了摆手。

若不是必须,她不想招惹贾康这个人。

颜千越走后,吩咐人又送了不少粮食过来,酒馆重新开张。

虽说他和穆予城都不常来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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