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容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茶盏,慢吞吞的抿了一口茶水,却什么都没说。

瑾瑜站了出来,“嬷嬷怕是来错地方了吧,进哪家的门,回什么府?”

这会儿说话的她,可没有昨晚上的害怕担心,本就英气十足的眉宇,配上寒光冷剑的目光,直直瞪着门口的嬷嬷。

可那位嬷嬷也不是好相与的,粗粗瞟了一眼瑾瑜,转而便直视着夏芷容,“夏芷容,别给脸不要脸,老太太允你回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1

“瑾瑜,打出去。”夏芷容放下茶盏,嘴角满是嘲讽。

瑾瑜抄起扫帚,就朝着嬷嬷身上招呼过去。

那嬷嬷可是夏府大夫人出嫁时候带来的老人了,就连小姐身份的夏婉茹都不敢随意使唤,如今却被瑾瑜打的满地乱跑,一点仪态也没有。

“够了1

软轿压了下来,下人在地上铺起了红毯,夏婉茹皱着眉头,脚尖点在红毯上,才从软轿里走了出来。

十里苏杭色,不如夏家女。

这是京城中人,对夏婉茹的评价。

传言,夏婉茹十二岁便被皇上召见,才艺名动京城。恰逢春风起,吹落夏小姐的面纱,于是惊艳了那年整个春天。

而夏婉茹,也却如传言一般。手似柔夷,肤白凝脂,纤纤细腰,扶风弱柳。头上饰翠钿,耳著明月珰,风帽沉玉露,出水如芙蓉。

而现在,她的芙蓉面上,浮现出的担忧,仿佛真如担心自家姐妹一般,“芷容妹妹,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如今祖母允你回家,父亲也很惦念你。”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夏芷容不禁感叹,夏婉茹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长得绝美,声音也太过好听。

这样的人物,心地如此善良,在普通人眼中,简直就是神女下凡。可夏芷容可忘不了,五岁那年,她亲眼看见夏婉茹是如何活活虐死自己身边的婢女,如何让人将那还没死透的丫头,丢到了后院的池水里,只因为她当时只是位庶出的小姐,不够配上那么多侍女。

“夏小姐这话实在可笑,我一个平民丫头,哪里来的父亲和祖母。夏小姐找错人了,请回吧。”

夏婉茹轻轻叹息,那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芷容妹妹,外面哪里会有家里好,你不惦念父亲,难道连唐氏姨母也不想见见吗?”

姨母两字,可谓戳在了夏芷容的心窝上。拿过手边的茶盏,就将茶水尽数泼到了她身上,“这杯水,就当是给夏小姐长长记性,那是你的已故的嫡母!别尊卑不分1

“你!芷容妹妹……”

夏婉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样狼狈过,茶叶粘在衣服上,和她美丽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目光里的怒火,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偏偏脸上还要维持着她的矜持和尊贵,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只觉得可怜。

夏芷容不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她也想向她学习一下这种伪装的技巧,可惜,她实在没有这种天赋。

“回去告诉你敬爱的父亲,我不会回去的。”

什么姨母!她的母亲,明明是夏松涛的原配夫人,是夏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如果不是母亲无故去世,她夏婉茹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成为夫人,她夏婉茹怎么会是嫡长的大小姐!

那一切分明都应该是她的!那一对蛇蝎的母女,为了嫡长的地位,将她哥哥排挤去了边境,将她逐出了夏府!如今口口声声说什么让她回去已经是恩赐,简直是可笑!

那些被抢走的东西,她要自己拿回来,连带哥哥和母亲的那一份,她要让那些做出恶心错事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夏府,她要堂堂正正的,以嫡长大小姐的身份,迈进去!

这一场早间的闹剧,让多日来被流民饥荒影响的白鹭街居民重新焕发了活力。还未到中午,‘留人醉’酒馆老板竟是户部尚书夏松涛的私生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上到七八十的老人,下到三岁黄口小儿,全都知道了。

瑾瑜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面,脸上写满了怨念,“小姐,你实在不该把茶水泼到她身上的。”

夏芷容也这么觉得,看着瑾瑜,颇有点同道中人的意味,“你也觉得,应该直接泼在她的脸上?”

“不,我的意思是,那是最后一罐明前龙井了。”瑾瑜瞟了她一眼,才开口。

夏芷容哑然,瑾瑜说的对,不该泼的,可惜了她的那罐好茶了。

“咳咳,拜帖递出去了吗?”索性,她岔开了话题。

“嗯,颜爷说,让下午再过去。”

夏芷容来到颜府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沉了。

“啊!终于来了碍…你这个丫头啊,从来就没有守时的习惯。说好的下午过来,现在都已经夕阳西斜,黄昏将近了,又让我白白的等了你一个下午……我站在这里,看遍了花开花落,院子里的樱花树都积满了白雪,池塘里的鱼儿……”颜千越一见到她,就一脸的哀怨,碎碎叨叨,说个没完。

“现在是冬季,池塘里哪来的鱼儿?说正事1夏芷容有点头疼。

“池塘里的鱼儿都沉到了水底下去了!你这么凶干什么?现在外面乱成一团,我颜家怎么说也是京城的首富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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