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系图就这么给人了,你心疼?”穆予城怎么想,都觉得是她大方。

“心疼归心疼,大不了以后寻个机会再弄回来就是了。”夏芷容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这丫头机灵的过分,让穆予城爱到心坎里,长臂一勾,把人带进了怀里。

夏芷容吓的赶紧挣开,“干什么,堂堂小王爷,耍流氓啊1

穆予城情深如许,定定看着她,“芷容,他们都不懂你的好,你比这世上女子,好千万倍。”

夏芷容愣住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从前别人只会说她小小年纪心思毒辣,说她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知检点,说她心机深沉,长大定然是个蛇蝎。

“净说些甜的诓我。”她转身低眉,难得露出几分娇嗔来。

“你知我,从不恭维人。”穆予城揽过她,将头放在她肩上,贴在耳边轻声说。

“穆予城,你当真觉得我好?”饶是心硬如铁,可她毕竟是女子,总过不了情关。

穆予城自然点头,“你最好。”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他忧心道:“明天是最后一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两日,她登夏府大门,去面会贾康,说到底,没有做什么实在的事情,反而把事情的扯的越来越复杂。

整个水患案已经差不多显露出来,可这一切对于夏松涛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真相,救不了人。

夏芷容拍了拍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坐在了梳妆台前,“你可知这件事里,我最恨什么?”

镜子里的人,卸了脂粉,平添三分稚气,穆予城赏心悦目,“安邦教打着大义的旗号,可孙志洲一边分发赈灾粮饷,一边半夜着人抢回来,再以安邦教的名义拉拢百姓。花着朝廷的钱,干一些祸国殃民的事儿,着实可恨。”

“你我初遇那天,就在酒馆门口,一个头发都花白的婆婆倚在我这门槛上要饭。流民何辜,要做他们成就大业的炮灰。”夏芷容只要想一想孙志洲的所作所为,就恨的牙痒痒。

“所以,你要为这些流民,做点什么?”穆予城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芷容点头,镜子里的目光坚定,“我要让流民认清安邦教的真面目。这只是水患的导火索,但没有谁是无无辜的。”

若是没有安邦教做这个导火索,水患也好,流民也罢,甚至于党争,都还能徐而图之。然而现在,一并都爆发开来,整个河西内忧外患,满目疮痍。

拉开妆台的抽屉,她取出了一张纸。

里面的东西,在回京后的当天,她便写下了。

“你早就想好了?”穆予城深蹙眉头,有些诧异。

“是,早就想好了。”夏芷容依旧是那样的坚定。

“你可知,若是这么做了,后果如何吗1穆予城显然是不同意的。

夏芷容猛的起身,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穆予城,你醒醒吧,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大金。河西只是七十二州府当中的一座,你的边关虽然只能温饱,但百姓安居,外患有疾,却无内忧。可是腹地呢?你知道下个河西是谁?你知道下个党争的牺牲品是谁?只会是百姓1

不破不立。四个字就在嘴边,可穆予城不敢说,不能说,更说不出口。

他穆氏世族,守护了百年的王朝,如今走到这一步。

身为臣子,责任在肩,无可推诿。

“穆小王爷,覆巢之下无完卵,夏府如此,王朝如此。我不敢想,再有第二条导火索,会怎么样。安邦教亦不能坐看它势大。他们所处贪麓谷,腹地之中,宛如在这个王朝的心脏上横插一把刀子,你是武将,结果如何,你最清楚。”夏芷容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穆予城比任何人都清楚后果,贪麓谷地处洮南府与河西府的交界处,近可破寒阳入京城,退可破乌木出中原。位置极佳,进退都可战。

他的手指在抖,之间的信笺字字分明:引流民入京。

夏芷容的理由实在太充分,甚至没人可以指责她是为了救夏松涛的混账之举。

上面想动夏松涛,是因为知道这场流民案没有那么简单,夏松涛不过就是上面人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想用他一个人的死,来掩饰贪墨舞弊,掩饰监察失职,甚至掩盖安邦教的罪行。

这一个人的死,来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不,她就要引流民入京,告诉所有人,水患没有结束,真正的流民还没有安置,安邦教还在作乱。

她不要息事宁人,夏松涛这一时的活,是为了以后正确的死。

闺阁里,烛火明灭。

穆予城在担心,“流民当中,必然会混入安邦教教徒的。”

“我知道。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让朝廷不能不管,安邦教再不能迷惑世人,是好事。”夏芷容心里比谁都清楚,每一种可能她都推演过上百次。

“你知道,京城会死多少人吗?”穆予城难得杀神动佛心,看性命重要。

“打仗会死多少战士,那仗就不打了吗?试药会死多少大夫,难道医科就不进步了吗?我放出了留人醉所有人,你通知颜千越帮忙,能救多少救多少吧。”夏芷容轻蹙眉头。

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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