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圣人。

张易之和张昌宗被围困在徽猷殿中,悍然举火自焚,将整座大殿连同他们自己,化作灰烬。

此刻,又传出相王谋害太子,欲图自立为帝的消息,更是让本就浮动的人心惶惶不安。

驻守在玄武门的武家兵马突然翻脸,竟然对李重俊动手,将李重俊逼退逃往左藏宫。

不得已,曹悍率领右卫和其余卫府残余兵马,保护圣人和一众老臣退到东宫,封锁各处城门,同时以皇帝名义下旨,将武三思等武氏宗亲废黜一切官职爵位,定为叛逆,号召诸军将士清剿逆贼。

病入膏肓的武则天在三日后驾崩,曹悍与张柬之商议后,决定秘不发丧,一切如常,以免军心浮动。

就在这时又有噩耗传来,困守左藏宫的李重俊兵败战死。

而相王一家,却被一支轻骑小队救走,顺利逃出神都。

更令人惊讶的是,王琚的大军停留在东都以西二百里出的渑池,没有继续往前。

接到相王一家后,王琚大军便掉头返回潼关。

神都的战事陷入僵持局面,偌大的紫薇城被战火烧得千疮百孔。

一个多月后,张仁愿和李多祚各率一支勤王大军抵达,武三思兵败南逃,在伊阙被哗变兵士乱刀砍死,向朝廷献上首级。

其余武氏宗亲,也陆陆续续缉拿归案,凡是证据确凿者,以谋逆罪论处。

太子死因也告白于天下,李重福被废去王爵,打为悖逆庶人,革除宗室族谱。

动乱持续到来年十月才渐渐平息。

在此期间,相王李旦在长安宣布奉皇帝旨意监国,闭守关中。

长安与神都之间的联系完全阻断。

而在神都,为大行皇帝举行国哀后,也面临国家没有后继之君的尴尬局面。

大周王朝,表面上是由相王监国理政,但他的政令出不了关中。

神都则以曹悍和政事堂宰相组成的联席会议决定国家的最高政令。

一个王朝,两个统治中心,谁都没有承认对方,谁都没有否认对方。

神都朝廷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立李重茂为帝,如此一来,等同于宣布相王监国乃是篡权之举,而相王据守关中必定不会束手就擒,一场讨伐大战势在必行。

二是承认相王监国的合法性,等同于承认相王继任皇帝,恢复大唐江山。

对此,神都朝廷争执不休,直到来年五月,才有定论。

骠骑大将军、上柱国、右卫大将军、赵国公曹悍作为神都朝廷代表,前往潼关以东三百里处的岘山,与长安朝廷的代表,楚王李隆基会面。

初夏时节,岘山一片葱郁。

山顶古亭,阔别一年半之久的曹悍和李隆基相对而坐。

没有香茗,没有寒暄,相顾默然。

终于,曹悍率先打破沉默,威势愈发浓厚的虎目带着几分凌厉:“我只想问一件事,当初,你率领轻骑突入神都,明明有机会杀进左藏宫救俊哥儿,为何...不去?”

李隆基低垂眼皮沉默不语,如今的他,褪去了青涩,嘴唇和下颌长出胡茬,气度越发沉稳。

良久,李隆基抬起眼皮,惨然一笑,幽幽道:“太子当初,又为何急于提前动手?若非曹大哥你亲自率兵救援,只怕我父王一家,就要死于张九节之手!”

曹悍语塞,李隆基看着他淡笑道:“太子担心王琚七万大军一到,万一不听东宫调遣,到时候铲除二张铲除武氏,东宫也会成为相王府的砧上鱼肉。这就是皇权,当触碰到它的时候,没人能够抗拒!即便是亲兄弟之间,也不会存在真正的信任!”

李隆基站起身,站在古亭边,远眺东方日出。

“曹大哥,平心而论,你觉得以太子的能力,他能治理好这个拨乱反正之后的王朝吗?”

曹悍深吸口气,站到他身旁,耀眼的万丈红光照射在二人身上,刺眼、夺目。

“你不说话,我却知道你心中的答案。”

李隆基轻笑,他伸手解下发冠,脱下莽龙袍,披散长发,白衣着身。

“我愿自请除去王爵,以庶人之身流放崖州!十年!我愿用十年时光赎罪!”

李隆基跪倒在地,揖礼叩首,满面诚恳。

曹悍沉默了好一会,长长叹息一声:“回去转告相王,一月之后,我将率领神都文武百官,前往长安觐见!神都的官员们,并非有意要跟相王作对,请他莫要再追究!还有,李多祚、张仁愿等皆是国之良将,恳请相王今后善待他们,莫要做自毁长城之举!”

李隆基大喜拜倒:“多谢曹大哥深明大义!曹大哥放心,父王乃是贤明之主,绝对会善待百官的!另外,曹大哥的封赏也已拟定好,加封赵郡王,北衙大都督,统率所有禁军镇守皇城!”

曹悍兴趣缺缺地摆摆手,将他拽起身,没好气地道:“我不要,赐我白身,给我一大笔钱,我领着一家老小陪你去崖州,十年以后,你回长安,我下南洋!”

李隆基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曹大哥是怕小弟不肯履行诺言?要亲自监督?哈哈~好!我们兄弟俩就在崖州住十年,比邻而居,终日赶海打渔,好不快哉!”

曹悍瞥他一眼,冷哼:“回去准备吧,住不满十年,你休想回来。”

曹悍要下山离去,李隆基追出古亭叫住他,笑吟吟地道:“听说姑姑生下女儿,小弟和父王商量了下,也不知该如何封赏。这往后,你我是继续以兄弟相称,还是我该叫你一声姑父?”

“滚!~~”曹悍像被踩住尾巴一样跳起脚,黑着脸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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