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即墨凇严肃道,“你看着办吧,这件事儿的选择权本就在你,她牵扯进来就是错。”

虽然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他觉得她既然想,就应该能办好。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来添乱,就是想要更好的、更牢靠的靠山。

此刻羽木仓月才是真的慌了,她最大的依仗就是佐藤朝晖,现在他发话不管,那她在这儿岂不是任由人宰割了!?

那她花魁的名声还保不保得住了?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在左下侧直挺挺坐着的直下燕稻,现在他是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

可直下燕稻根本就没有看她,他还沉寂在即墨凇说得那句‘她并不想见你’这句话上面。

他的背挺的很直,可他的头却埋在胸口沉思,丝毫没有接收到羽木仓月求救的眼神。

即墨凇举杯,玩笑道,“既然这样,那花魁的游街,我们是不是可以请协会,过几天重新再举办一次?”

言罢,看了看羽木鹤月,抬了抬手示意,“不如就由我们白鹤小姐再走一次,她去年那晚的舞,我相信还有不少人没有看够呢1

末了,眼神看向松本村离,“不知道离佬能不能割爱?”

羽木仓月跌坐在一旁,这句话算是定了她的命,可她又岂是认命之人!

含恨开口,“佐藤先生,苍郁自知不是绝佳,但这样让其他人打您的脸,真的无所谓嘛?”

她恨!

最恨的就是佐藤朝晖,这件事儿明明他是默许的,现在事情闹僵了,即墨凇明显要找人算账,他就把自己推出去?

不可能!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佐藤朝晖一起进泥潭,哪怕是自损一千伤敌一百。

紧接着转身,“直下先生,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说得冠冕堂皇,现在这说得话还算话嘛?要即墨先生绑回去做传人,这件事儿您不是说说到做到?”

不是当初他的信誓旦旦,她又怎会下此决心?

她不傻。

一直知道这事儿,成就是三方势力保她,她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在艺伎街高人一等,接手羽木屋。

不成,她也知道会有人报复她、怪罪她,可她没有想到现在事情还没有结论,就给她先判了死刑。

佐藤朝晖一个字没有说,坐正身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直下燕稻倒是直视她开口道,“是,我说过,但那也是我的继承人!不是你能辱没的!再有,我并不知道你办事儿如此愚蠢。”

他现在自顾不暇,对她办事儿不牢靠恼怒不已,她还想要他帮忙!?

怕不是在说笑呢。

即墨凇举杯笑看着这一幕,在梁辞的耳边小声讥笑道,“是不是觉得很虚伪?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他并没有要梁辞回答的意思,同样的,他也没指望梁辞懂,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觉得花魁可笑又可怜,罢了。

梁辞握紧自己的手,他是不懂其中的含义,但他能感受到即墨凇周身的冰冷和悲哀。

他贴近一些即墨凇,抓住了即墨凇桌子底下的那只握拳的手,仰着果敢的笑,侧身盯着即墨凇,认真且满是关怀。

即墨凇喝下手中的那杯酒,歪头在梁辞的耳边道,“我没事儿,就是感慨一句。”

羽木仓月可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她只想保住她现在的位置,她就不缺恩客,只要不举行新任花魁游街,她还能站起来。

“是嘛?佐藤先生可知道,现在全街都知道苍郁在举行鸿宴,你说几天后就换了花魁,艺伎街您以后还混的下去嘛!?

直下先生,你怕是不知道铃木先生没来,就是苍郁的功劳,苍郁不介意再加一把火。”羽木仓月抱着死志道。

言罢,她看向即墨凇,又转向看着梁辞,“这位因该是一个中国人吧!即墨先生带一个中国作家来是什么意思?”

以面子威胁佐藤朝晖,以地域信息差威胁直下燕稻,以日式地下家族排外威胁即墨凇,她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

“什么意思?1

直下燕稻第一个站起来厉声吼道。

不管救她自己有没有用,转移注意力这个她是做到了。

松本村离也不善地看向了梁辞,甚至都有些陌生地扫了眼即墨冢

佐藤朝晖起身打圆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对比松本村离,他跟即墨一族和铃木一族的关系更为密切,至于为什么即墨凇不找铃木归下而找松本村离,他有几分明白,但也抱有疑问,所以他先把人都稳住了再说。

“即墨,你来说说看吧,其实我也是有疑问的。”佐藤朝晖见场面还算安稳,才正经问即墨冢

可即墨凇现在却在哄着梁辞!

羽木仓月就在梁辞的手边,她这样尖锐的话语和戾气十足的架势都吓到了梁辞,本就害怕自己是不是坏事儿了的梁辞,一听她特意提起他是中国人,他就慌了。

就像是在中国,说他是精神病一样!

真正私密到一定程度,日本文化也是排斥中国文化的。

这就像中国五十六个名族,有五十六种语言一样,都还在进行着缓慢的文化融合,却也排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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