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的兵器在身,也架不住那些叛军的围攻,不少官军为了活命不得不向叛军投降。

不过那些叛军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才不管官军投降还是继续反抗,只要逮着机会,便用锄头砸、用镰刀砍、用叉子叉,只求多杀官军然后换取更多的小米。

战场上厮杀激烈,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血水染红了大地!

优势不再,很多官军一边抵抗一边向先锋官身边靠拢。

“将军,贼势凶猛,大家伙快坚持不住了……”

牛成虎的副将一刀砍在他面前的反贼身上,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然后又继续砍杀不断向这边杀过来的叛军。

“他祖宗的……啐……”

另一个副将没注意,被叛军扔的锄头砸中嘴巴,牙都给他砸掉了几颗。

忍着痛一枪将对方挑翻,那副将吐了口血水,夹杂着掉落的牙齿,“要是照这么打下去,我们这些人……都要……都要交代在这里……”

嘴巴被砸到,那副将说话都不利索了。

“将军,撤退吧……”

又一个副将带着挂彩的身躯一边抵挡着叛军的攻击一边往牛成虎身边靠拢。

牛成虎的脸上沾满叛军身上溅出来的血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有什么靠山,能做到先锋官这个位置凭的是真本事,就在刚才这一会儿,倒在他刀下的反贼不下十个。

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着那些倒在叛军刀口下的部下,他的心在滴血。

这个队伍是他好不容易才拉起来的,是他在军中赖以生存的资本。

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引诱敌人,犯不着与对方死拼。

要不然将家底赔在这里,最后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是为莽夫也!

牛成虎不笨,知道己方优势不再,已经无法独立消灭这股叛军,再做挣扎,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鸣金收兵……”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孤家寡人,牛成虎不再迟疑,果断下达撤退的命令。

接下来他们只要将叛军引向包围圈,那么总督交给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撤……”

命令下达,牛成虎便带着身边的人且战且退,向着来时的方向撤退,当真时出发时有多得意,撤退时就有多狼狈!

“铛铛铛……”

“铛铛铛……”

战场上响起急促的铜锣声,那些官军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失去了抵抗的斗志。

此时的他们,只恨自己的父母没有给他们多生两条腿,那样就可以逃出生天。

随着先锋官的旗帜往后撤,那些身处战场之中的士兵们纷纷寻机脱离战场。

脱离战场后,为了更好地逃命,那些士兵不得不把兵器和身上穿的衣甲丢掉,很是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狗官休走!”

眼看就要取胜,官军却突然退走,李过哪里肯。

看到对方大旗不断往后撤,他便提着刀朝旗帜的方向杀过去。

奈何战场上尸山血海,不是溃逃的官军便是咬着官军尾巴追赶的自己人,让他只能随波逐流,眼睁睁地看着那面旗帜与他渐行渐远。

“老李,穷寇莫追……”

见李过对落败的官军穷追不舍,刘宗敏来到他的身边谨慎地说道,“况且官军突然撤走,颇有诡异,小心其中有诈!”

“此言差矣!”

对于刘宗敏的看法李过并不认同,“老刘你看……”

指着那些被官军随意丢弃的兵器、甲胄等,李过的眼中满是对官军的不屑,“与以往相比,这支官军确实厉害,给我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不过他们虽然厉害,与其他官军一样,他们也有弱点,那就是贪生怕死!”

“咱们不一样,大家都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老百姓,除了一条贱命外一无所有,自然敢打敢拼!”

“见识过我们的厉害,知道在我们身上无利可图,自然不会傻到留下来送死。”

“你看他们丢盔卸甲落荒而逃的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这样一支只顾着逃命的溃军,哪里还能够对我军产生威胁!”

“再者,看他们装备精良,肯定不是一般的官军,若是能将之拿下,指定能让我叔父在义军之中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李过说的没错,现如今整个河南的义军名义上归他叔父辖制,可有些人仗着自己的资历,对他叔父的命令阳奉阴违。

只要多取得几个胜利,不断提高他叔父在义军中的声望,何愁那些怀有二心之人不对他叔父俯首称臣!

“言之有理……”

久经沙场,虽然心中隐约觉得有不妥之处,刘宗敏还是率领人马与李过一起对溃逃的官军穷追猛打。

为了活命,牛成虎和他的那些部下争先恐后地沿着来时的路奔逃。

一个官军士兵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在他的旁边,正躺着一具被踩踏得不成人样的尸体。

“孙二狗,拉我一下……”

那具尸体的惨状让这名士兵不由趴在地上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好友,希望他带着自己一起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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