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风吹起火红的纱绢,那一簇簇“火”燃烧起来,火舌舔着红裳和服的女人,似要把她烧尽。

&ep;&ep;也只有明十想到做这么诡艳的朱古力雕塑。

&ep;&ep;那只猴子的表情很惊惶,它拼命地挥舞双手,想要扑灭那些火,牛车中央,黑发垂地的绝美女人安静而固执地坐着,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ep;&ep;肖甜梨听见琴声,明十在抚琴,看来他睡不下。

&ep;&ep;肖甜梨走到他卧室门口,透过白色的纸做推拢门看向他,他的影子淡淡的,像开在白宣纸上的孤松,也似一株风骨峥嵘的老梅树。

&ep;&ep;她问:“哎,明十,为什么那个女人不逃?被火活活烧死,太惨烈了。”

&ep;&ep;明十抚琴的手没有停,温雅的嗓音伴着琴音一起传了过来:“你没有看过原着,大致上是说,作为当时最有名的画师,良秀的画技出神入化,画出来的东西,人仿佛能听见声音,或是闻到味道。他在画《地狱变》之前,画过《五趣生死图》,都是暗喻大公统治下的都城犹如地狱。《五趣生死图》里有死尸,书中述道:从《五趣生死图》下经过,能听见天人的叹息和抽泣,甚至还闻到了死尸腐烂的恶臭。书里还提到,大公让他给自己喜欢的美丽侍女,以及漂亮娈童画画像,被他画过的人,叁年内都患病死亡了。大家都说画师良秀入了魔道。”

&ep;&ep;肖甜梨讲:“有意思。”

&ep;&ep;明十继续说,“其实暗喻的是,被大公玩弄的女子与男童,大多活不过叁年。他是一个很残暴的统治者。与其女儿被活活折磨死,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的干净。”

&ep;&ep;“我明白了。”肖甜梨叹息,半响,她又讲:“明十,你讲故事很好听。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并不是调戏你或是什么,是真心话。”

&ep;&ep;明十抚琴的手一顿,许久没有说话。

&ep;&ep;就在她以为,明十不会再理会她,她要离开时,明十将门打开。

&ep;&ep;肖甜梨站在昏暗的走廊回头看他,明十将一本书递到她身前,“这一本是中文版的,你喜欢这个故事,可以作长夜消遣。”

&ep;&ep;她接过,笑了一下:“可是太鬼气森森了啊!再想到你做的那个‘红衣女鬼’朱古力,我怕会做噩梦。”

&ep;&ep;明十被噎了一下,无奈地揉了揉眉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肖老板,怕鬼。”

&ep;&ep;她挥了挥书,讲:“你的好意我领了。我先看看,实在怕,我就不看啦。我来找你讲故事给我听,行吗?”

&ep;&ep;明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p;&ep;肖甜梨就倚坐在他的恒温恒湿的工作间加朱古力储存间里,一边看小说,一边切割那座《地狱变》朱古力来吃。

&ep;&ep;她把车里的每一个部分都割一点出来品尝,惊喜地发现每一个部分都是不同的味道。除了那个美人,别处她都想一一下口。

&ep;&ep;卯花月叼起她的玲珑球发簪,去明十房里找他玩。

&ep;&ep;明十看着小橘猫将玲珑球拨来拨去,他将发簪拿起,轻轻转动玲珑球,球身上镶嵌水晶宝石闪闪发光。他温柔地对小猫讲:“卯花月,你再玩,发簪就要坏了,你看,这颗黄宝石就松脱了。”

&ep;&ep;他坐下,拿出一应工具,将玲珑球一一修补,好几处的丝线都断了。

&ep;&ep;他绞断了一段镀金铜线,替她修补玲珑球。

&ep;&ep;卯花月歪着头看着他。

&ep;&ep;明十讲:“真奇怪。你是一只朱古力精灵,而她居然看得见。她好似能看见十色家的每一个精灵。她这种能力,从哪里来呢?”

&ep;&ep;“喵~”卯花月跃进他怀里,抬起头来,亲他嘴巴。

&ep;&ep;肖甜梨来找猫时,就透过纸门看到了那两道影子。

&ep;&ep;哎呀,羞死了,这猫怎么比她还色啊!居然就对人家下手了!噢不,是下口!

&ep;&ep;明十知道她来了,放下小猫,继续修补她的发簪,并问:“你是害怕鬼?”

&ep;&ep;肖甜梨有点恼:“怎么可能!我天不怕地不怕!”

&ep;&ep;明十讲:“我给你讲吧。”

&ep;&ep;他声音很好听,将《地狱变》的故事娓娓道来。本就是很短的一个短篇故事。没多久,他就讲完了。

&ep;&ep;肖甜梨看见他在低着头做着什么手工,他的剪影很漂亮,低垂的头,紧收的下颌,长而卷曲的睫毛随着黑色的影子一起颤动。

&ep;&ep;她不打搅他工作,又溜达出去了。

&ep;&ep;明十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把发簪修补好。

&ep;&ep;他站到卧房另一面,那里有一个小室,走出去,能看见庭院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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