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宗驻地里。

宗门失败的通报掀起的轩然大波还未退去,又有小道消息折磨弟子们的心。

不知是上头有意还是然无意,有些亲传弟子打探到了“宗主下落不明”的讯息——于是宗门里面飘飞有零散言语,一句句都是悲观无比。

“连宗主都打不过的敌人,我们能打得过?”

有人这样发言,搅乱身边朋友心——天色渐晚,又入夜。

可是夜色并不会减少宗门中众人担忧的,就比如眼下的这几位执事。

在一间小屋里,他们商议着自己拿到的信息。

……

“楚师兄,你怎么看现在这件事?”

有一位长得标致的女子看着面前穿着黑纱男人,在一边扶手上坐下,把一条长腿搭在男子膝盖上。

她用纤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桌子对面的“楚师兄”。

“楚师兄——你说说!”

那“楚师兄”虽说也姓楚,却和身居执法堂长老的楚铭完不一样——数百岁年纪仅仅是金丹初期,脸上皱纹说明他已经“真的老了”。

“宋师妹,你说呢?”

他看着身前秀美女子,这位师妹的修为比自己精进不少——不过,这也有他当初送她的宝物有所关联。

“楚师兄——你说。”

“宋师妹,妳比我有想法。”

这位姓楚的执事把包袱又丢回去,坐在扶手上的女子微微皱眉。

“我想,允儿应该是遭遇不测了——我传音过去没有反应,估摸着那场大败比长老们说的更严重。”

女子神色严峻,男子也收起看向眼前艳色的目光。

“允儿遭遇不测了?”

他先是震惊,随后一想又觉得自然而然。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看着身前女子,话里带上哀伤。

……

“楚师兄,我想离开。”

女子看着眼前男子,眼角淌下泪花。

“离开——妳这是想背叛宗门?”

面前这楚姓执事瞪大了眼睛,总觉得师妹不再熟悉。

“妳是不是疯了!”

可女子是那样平静,平静地像一池秋水——这样的平静非经历过深思熟虑不会有,他看得扎心。

“妳想好了?”

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舍,楚执事移开了被师妹压着的腿——边上的师妹只是微微愣神,脸上平静之色未改。

“楚师兄,敏儿已经为宗门献出生命了,现在又是允儿——我不想沁儿也跟他们一样!”

她移开自己手,露出那已经变得稍微臃肿的腰身——“我知道宗门可以抗过这一轮,但保不准过个十年八年的,无会门,千羽神宗,又或者是大陆第一的浩天宗打过来呢?”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

夜色里,户扉风中转悄悄。

楚执事失魂落魄坐在几前,手里茶汤冰凉亦不知。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伤心。

终究是让她离开了啊!

他叹惋,脑海中依旧是师妹窈窕身影。

就在半刻钟前,她还坐在自己身边——在扶手上坐着,跟他讨论事情。

她说,她要找一处安稳的地方讨生计,那半年后才会见面的女儿也会安稳长大——她发誓。

看着他,她眼里有说不尽的不舍。

“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不然敏儿和允儿就不会为了宗门抛弃生命。”

他苦笑,这说的可不是真的?

自己兢兢业业为了宗门,折进去一双儿女——也难怪师妹她受不了,转身离开了。

想着,浅叹。

便又想着她日后生计,止不住的是担心。

……

可是他的担心终究是落了空了,因为他的那宋师妹最终也不曾离开宗门驻地。

金丹期可以御空飞行,夜空中她破碎紫云——她向宗门大阵飞去,超过御剑的筑基期弟子。

却有些后悔了。

经过一座高峰,那山脚是弟子院落——外门弟子们此刻还未休息,通明灯火照亮小桥溪水。

她看到一片竹林。

那一片竹林茂密,一根根十来丈高竹子风中缓缓摇摆着——她想起自己少年时,那竹下公子可不是今日辞别的人?

前尘往事多少,她徘徊了。

记起他曾经的豪言壮语。

……

“有朝一日成为掌门,妳就是我掌门的道侣!”

他曾经说过,她也曾经笑过。

说什么掌门道侣,掌门怎么会是这样好当的?

当年,她笑话他好高骛远,他也指责她目光短浅——一阵互不相让之后就是你追我赶的进步,从外门升进内门,再被一位长老看上双双成了亲传。

尽管百年修行在金丹期触碰到瓶颈,可身为内门执事,“百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很满意。

这些都要舍弃了吗?

她一阵痛心。

……

灯火辉煌的外门小镇被抛在身后,她已经可以听得到宗门大阵的罡风数里外呼啸。

她看着宗门大阵,心底自然而然升起敬畏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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