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是爹爹已死,今生今世,再无机会略报严父深恩!

&ep;&ep;祈霈伸手为他擦抹眼泪,又道:“去找他吧!你的那个大王……不止是对你恩深情重,对咱们一家……也是仁至义尽!这一次蔡太师被伏诛,咱们家得能翻过身来,听说……也是跟他不无关系!”祈霖一惊抬头,道:“这……这……”祈霈点一点头,道:“是那个……震寰表弟说的,他说……这几年你的那个大王一直在暗中使劲,一心要扳倒蔡太师,好为咱们家洗脱冤屈,这个男人……当真是……!咱们家固然要讲究忠孝大义,可是……也不能太过有负于人!”

&ep;&ep;祈霖想着耶律洪础对他的如海深情,而他却一再地从他身边逃离,一颗心就像被人紧紧抓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良久良久,他伸手擦一擦脸,又问:“娘……这几年还好吗?”祈霈道:“娘倒没什么不好,就是……记挂着你!她嘴上当然不说,但是前段时间圣旨到了以后,她忽然跟我说了一句,说……最苦的不是爹爹,最苦的,是小弟!”

&ep;&ep;祈霖控制不住再一次放声而哭!这几年压抑在心底里的伤感、悔恨、愧疚、悲苦,等等等等诸般情绪,就在今日一天,全数释放!

&ep;&ep;※※※

&ep;&ep;在长白山以西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靠近女真与契丹两族交界的地方,新建起了一座城池。女真契丹皆为游牧民族,这座城池却修造得十分宏伟阔大。目下虽然尚未完全竣工,但在平坦辽阔的大草原上远远一望,已昂昂然如同虎踞龙盘。尤其向着女真族的一面,更是巍然雄壮,站在城墙向下辽望,女真族一动一静,尽现眼底。

&ep;&ep;这座城池,自然是耶律洪础所建。当初辞掉南院大王,虽是为着想跟他的小牛犊子长相厮守,但耶律洪础却也并未将忠君报国之心完全抛却。他心知女真早晚都是契丹心腹之患,因在女真契丹交界之地,选定城址,修建新城。起码在他有生之年,绝不让女真越过雷池半步。

&ep;&ep;幸好大辽皇帝耶律洪基虽然断事不明,对于女真族也没有耶律洪础那么在意,但是几个属国,的确是女真壮大最快。反正这个没志气的二弟决不肯再入朝为官,既然他自愿在此荒野之地就近对女真族加以遏制,耶律洪基只作是死马当着活马用,所以在这件事上倒也十分支持。再加上耶律洪础久居高位,诸如新任的南院大王耶律莫阿等人仍然对他敬若神明,因之不过数年之间,整个城池已将修建完成。

&ep;&ep;然而,城池将成,曾经许诺要陪他在城中长相厮守的那个小牛犊子,却在何地?

&ep;&ep;他当然知道他在何地,那个小牛犊子一言一行一动一静,他都了若指掌。但是他却不敢去看他,因为他怕一旦见了,会不管不顾再去将他掳了回来。而一旦情到深处,反不敢稍有用强。

&ep;&ep;耶律洪础长长叹了一口气,向着无边无际的天空瞭望。蓝的是天,白的是云,绿的是草。而在蓝天下,长草间,微风一吹,露出各色牛羊,有些低头寻食,有些则在欢腾追逐。

&ep;&ep;他现在是在新城以西向着契丹一面的草原上,方才一阵狂奔疾驰,坐下马匹已有些发汗,他自己身上也感觉有点累。但是再累,都不及心累,那种累是无边的空荡和无尽的相思交织而成。而那种相思,会让人生不如死!

&ep;&ep;曾经,他心如铁石,既无喜悲,亦无甘苦,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那个小牛犊子。而自从遇到那个小牛犊子,一切,就开始慢慢改变!而且这一变,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ep;&ep;耶律洪础心中一阵揪痛,不为他自己,而为他的小牛犊子。他知道祈盛的死,将是那个小牛犊子永不可能释然的痛!为了能够让他的小牛犊子心里好过那么一点半点,这几年他身在辽国,却一直在暗中策划汴京城中之事,就算费尽心机,也要为祈家平反。正是他收集到蔡太师与大辽皇帝耶律洪基私相勾通的证据,并提供给了大宋国中一位与蔡太师素来不睦的大臣,终使这位大臣瞅准时机扳倒了蔡太师。而宋国昏君在铁证面前,终于大梦觉醒,不单诛杀了蔡太师及其一干党羽,最后又在祈霈以及武家兄弟协助宋军打了一场大胜仗之后,洗脱了祈家通敌之罪,并追封祈盛为平辽王。

&ep;&ep;然而,祈家沉冤昭雪,祈盛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他的小牛犊子心中或许也能够稍觉安慰。但是祈盛毕竟是死了,而他的小牛犊子,这一生一世,恐怕都很难完全的放下心结,回到他的身边与他相守。

&ep;&ep;一阵马蹄声响,耶律洪础没有回头,他也不想回头。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没有人敢对他偷袭,来的,必定又是他的侍卫,来催他回城。

&ep;&ep;马蹄声在他背后停下,有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大王!”

&ep;&ep;那是延虎的声音。

&ep;&ep;耶律洪础霍然回头,眼神严厉地瞪在延虎充满喜悦的脸上,正要开口问他一声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但是倏然之间,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