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云寒汐从厚厚的衣服中伸出小脑袋,远远地望了几眼寒风中的梅花树:“记下了。”

&ep;&ep;张玄居又飞一般地抱着云寒汐奔回院里,悄悄地回到书房,看见书房中无人,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云寒汐看着爷爷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偷笑。

&ep;&ep;云寒汐站上小板凳,用镇纸压住一张白纸,伏上身去拿笔灰墨蘸深墨,执笔悬空想了一想便落笔用侧锋逆行运笔,表现出老干边缘的毛色质感,随即顺势用不同长短的弧线逐渐勾勒出了老干的形态,行笔有虚有实,笔意灵活,再略微点缀焦墨苔点。双勾加皴画出枝桠,画细枝嫩茎时行笔则用浓墨中锋,柔中寓刚,线光洁劲健不带涩滞,以提按体现嫩茎的柔韧和“俏”。如此画出树干。

&ep;&ep;梅花则用淡墨勾其轮廓,圈出的花似圆非圆,意在方圆之间。再用浓墨点蒂,倒晕勾蕊于笔尖上蘸淡色,沿花的周围晕染,随染随将笔肚下按,使笔上的清水着于纸面,烘托画面。

&ep;&ep;最后一笔画罢,云寒汐直起身看着爷爷。张玄居看着这画竟觉得熟悉,居然和空地上的那棵梅花树一模一样!如此画作,似是能嗅出丝缕花香,而且比起活生生的那棵树更神韵。不仅有坚韧,隐忍,更有一股悲戚在画中萦绕。

&ep;&ep;张玄居略看一眼便会心一笑。云寒汐看爷爷笑了,想必是自己画得还行,就也笑开了,不过却不是为画而笑,他心里可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ep;&ep;待他细看是就被怔住了,这是一个尚才六岁孩童所能做出的画吗?而且他还从为学过作画。若非亲眼所见,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ep;&ep;张玄居深深地望了云寒汐一眼,若是有心培养,这孩子必是大陆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ep;&ep;第十一章

&ep;&ep;前日的那场风寒硬是折磨了云启宇一月有余才见好,可心中的悔恨却丝毫都没有减轻,病愈之时人都瘦上了一大圈。

&ep;&ep;以前在睿亲王府中不知就已经受了多少委屈,竟瘦小成那个样子。而自己下令杀了他的全家,尽管不是真的家人,可他却是这样以为的。之后又再地牢受了无数的刑罚,不知那孩子该是有多恨自己啊!想到这里云启宇心中一阵揪痛。

&ep;&ep;他总是在笑,双眼像小鹿一样明亮,笑意都到了眼里,可想起了那日里满是泪痕的小脸就不住地自责,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孩子这么狠。如果自己能手下留情那也不会留下这一生的遗憾。

&ep;&ep;如今后悔也无用,那就让这份自责折磨自己一生吧,让这种心痛使自己记住那个孩子。云启宇卧在床上,睁眼望着月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ep;&ep;这日才下早朝便听贴身婢女说雪妃即将临盆,雪妃怀孕十月,是该临盆了,可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想起了云寒汐,别的孩子都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可他似乎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家人的关爱吧。于是又是一阵心痛,没有去往雪妃的宫殿,转身走向书房。

&ep;&ep;当夜张玄居召来信鸽,写信告知沧云皇帝云启宇:十年之后右相之位传于弟子冷月。

&ep;&ep;第十二章

&ep;&ep;这年的春似乎比往年来得要早,尚在正月末时宫女们就已经脱了厚重的棉袄着上轻巧的薄衫,一个个迈着轻快的步子在宫中四处穿梭,像蝴蝶儿飞似的好看,也把向来严肃庄严的宫围染得有了几分生气。

&ep;&ep;这才过了元宵,宫里四处挂起的灯笼给撤下就忙着开始了新一轮的布置。虽不及过年时那般四处都张灯结彩,可也是做足了排场。

&ep;&ep;礼部的官员全都忙得团团转。快进春了,四处的花草该修的修该剪的剪,最后一拨落叶也给扫得个干干净净,连路面都一尘不染。四处亭子楼阁的桌椅扶手是擦了又擦,直给抹得发亮。

&ep;&ep;举办晚宴的宫殿更是如此。四周早早挂起灯笼,地上铺着厚实专业的猩红色地毯,宫灯桌椅整齐摆放在上,角落是乐师们的乐器。中间留出一块大大地空处给歌姬们表演之用。

&ep;&ep;这些种种处处都显露出这次来宾的尊贵以及皇上对他的重视。云启宇在书房和礼部侍郎商议接待当日晚宴的细节以及赏赐的宫殿的布置。待礼部侍郎走后云启宇踱步到窗边,感觉有些恍惚,一晃竟然就十年过去了,那孩子也走了十年了。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ep;&ep;如今的云启宇更加有帝王的霸气,一双剑眉显出让外表更显刚毅,如墨的双眸射出凌厉的目光有不怒自威之感,脸上似乎从没带上过笑容,永远都是这么威严,让人望而生畏。身姿依旧如当年那般挺拔,身着黑色龙袍,不似当年那般锋芒毕露,凸显出更加内敛深沉的气势。十年的时光流逝竟没有在这位帝王身上留下丝毫时间的痕迹,反而更加成熟,如老酒一般越发香醇。

&ep;&ep;云启宇依旧伫立在窗前,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也有十六岁了,本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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