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有令梨,唯有令梨,她的人生实在多姿多彩过了头,哪怕是一直注视着她的伽野都时常感到神奇和不可思议。

&ep;&ep;比如现在,女孩子挑挑拣拣翻出两块骨头,像拼拼图一样边缘对齐,一本正经地瞧了好一会儿。

&ep;&ep;她面上带着苦恼,似乎在质问自己的骨头为什么那么不懂事,不能像碎布头一样随便缝两针就又是一块极具艺术性的好布料?

&ep;&ep;唉,令梨叹了口气,自己身上长出来的骨头,除了原谅它又能怎么办呢?

&ep;&ep;小可怜,这么短这么脆弱的一根脊椎骨,仿佛年少被人拐卖好不容易找回家的小孩,和家里人既亲又疏。

&ep;&ep;令梨思维发散地想了想,假如进一步拟人化,天生剑骨和琼玉梨枝岂不是真假千金的关系?

&ep;&ep;越想越狗血,她一阵唏嘘,手下动作不停,很快拼出个大概形状。

&ep;&ep;令梨沉浸式拼骨,双手都被占用,伽野原本老老实实坐在旁边陪她,奈何大猫多动的本能占据上风,他好一会儿得不到令梨的关注,心下不安分起来。

&ep;&ep;呼吸的热气扑在令梨耳垂后,黏黏糊糊的撒娇猫猫蹭过来,沉甸甸的脑袋搁在她肩头,腰上多了一双手。

&ep;&ep;“不帮忙就算了,还过来捣乱?”令梨头也不回。

&ep;&ep;伽野含糊了两句,目光落在少女耳根后。

&ep;&ep;昨夜留下的艳色红痕颜色变浅了不少,印上的咬痕只余浅浅一圈。

&ep;&ep;修士的身体就是这点不好,留个痕迹千难万难,很欺负兽类的天性。

&ep;&ep;明明都咬着后颈把人叼进窝里了,留下的气味总维持不了多久,非得时时刻刻不错眼地困在眼皮底下看着才有点点安心。

&ep;&ep;不需要项圈,伽野的跟随技能被磨练到了满点。

&ep;&ep;喜欢剑修可真苦,一分神人就不见了,时不时还要跟剑争风吃醋,都不敢问你爱剑还是爱我。

&ep;&ep;伽野脑袋埋进令梨颈窝,嗅着梨花香,忍不住想起父皇千里迢迢寄来的信。

&ep;&ep;信中他爹先是老怀欣慰,大为赞叹,欣喜若狂独子终于要快把自己嫁出去了,再笔锋一转,写起近日妖皇宫的鸡飞狗跳。

&ep;&ep;“儿啊。”妖皇在信中写道,“若不是你老父我结实抗打,如今的妖皇宫已经是桃花妖的天下了。”

&ep;&ep;令桃是个多好的兄长,就是个多难攀亲的亲家,百分百手握恶毒婆婆剧本,刁难新嫁娘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ep;&ep;伽野的老父亲已经快受不了了,可怜他们狻猊一族鼻子本来就灵,花妖正好克制嗅觉,妖皇花粉过敏过得整只妖都不好了,很需要好大儿回来救命。

&ep;&ep;伽野阅览亲爹字字血泪的书信,十分动容地决定:打死他都不回!

&ep;&ep;“父皇,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伽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写信,“昔日父皇不顾我个人意愿,强行将我的婚事作为寻回龙鳞的悬赏许配出去。昔年的因今日的果,父皇,你要担起责任啊。”

&ep;&ep;妖皇回信速度更快,斗大的字写尽老父亲的愤怒:“放屁!你有胆子说你不想包办婚姻?!”

&ep;&ep;封建婚约受益者伽野脸不红心不跳:“即使没有龙鳞一事,我与阿梨也是命中注定的佳偶,能嫁出去全凭我自己的本事。”

&ep;&ep;他绝口不提自己仗着婚约和失去清白在道德上占据高地的狡猾行为:凭本事夺来的优势,怎么用不得?

&ep;&ep;来自妖皇宫的信件一封比一封厚,老父亲被令桃折腾得不轻,伽野不敢给令梨看信,怕破坏她心中完美无缺的兄长形象。

&ep;&ep;他烧信也烧得偷偷摸摸,等每晚令梨困得撑不住睡了,伽野动作很轻地从她脖颈下抽出手臂,拉起锦被把人团了又团,只露出少女红扑扑的脸颊。

&ep;&ep;他低头咬了咬令梨软绵的脸颊,翻身下床,把老父亲写满牢骚和扯头花的信抵在烛火边,信纸卷起焦糊的边缘。

&ep;&ep;一封信很快烧完,伽野吹飞黑色的余烬,床上被裹成毛毛虫的令梨不满地翻了个身,嘀嘀咕咕地在梦里骂他。

&ep;&ep;“又在梦里讲我坏话?”伽野掐灭烛火,捞起滚到墙边的被子卷困在怀里,附耳去听。

&ep;&ep;府邸只住了他们两个人,唯有晚间风声、竹叶萧瑟声、知了蝉鸣声时隐时现,伽野凑近令梨的额头,小声问她:“不回去了,我们就这样私奔好不好?”

&ep;&ep;他每晚都问一遍,睡着的令梨哼哼两声,伽野当她答应了。

&ep;&ep;剑修本就过着说走就走的日子,令梨在南疆府邸留了好些时候,全是因为拼骨的材料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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