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自幼嗜甜,最喜欢的便是这道羊奶羹。她也曾吃过许多名家酒楼做的羊奶羹,却没有一道像眼前这碗一样让她几乎放不下勺。

&ep;&ep;她在心中暗暗赞叹,才忽然又想起了做出这碗美味的主人。

&ep;&ep;“温公子有心了。对了,他...手上的伤如何了?”一碗羊奶羹下肚,才想起早上自己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压根忘了昨夜温叁公子才因她受了伤。

&ep;&ep;“公子他...他...无事。”

&ep;&ep;小苏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沉惊月起了疑心,她凝住眉,把碗搁下,“你如实说,温公子他怎么了?”

&ep;&ep;见沉惊月担心的样子不像做假,小苏这才撇了撇嘴,“昨夜少家主刚走,公子便命我去打了桶冷水,在里面浸了好几个时辰...今日一整天都烧着呢。”

&ep;&ep;“什么?!”沉惊月吃了一惊,一把握住小苏手臂,“他为何要如此?”

&ep;&ep;小苏被她抓的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怯怯回道,“我...我也不太清楚,昨日我问公子,公子怕我担心没有细说,只,只称好像是什么药效没过...”

&ep;&ep;......

&ep;&ep;沉惊月心头一跳。她确实听过有些房中秘药药性极烈,非激烈交合不能熬过药效,可昨日温清濯舒解一次过后便表现如常,她就没有细想...难怪今早觉得他脸色好像比昨日还要苍白。

&ep;&ep;她怎么能如此大意!不容多想,沉惊月便急急往温清濯住的西厢赶去。

&ep;&ep;还未进门,便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推开房门,只见他正半靠在塌上,手上捧着药碗,满头青丝垂落,脸色雪白如纸。

&ep;&ep;看见她来,温清濯手上一僵,赶忙将药碗藏在身后,就要起身迎她。

&ep;&ep;沉惊月两步走上前把他按下,带了些责怪的语气,“别藏了,我都知道了。”

&ep;&ep;温清濯咬唇,“是小苏...”

&ep;&ep;“你别怪他,是我要他说的。”沉惊月给他捻好被脚,又伸手碰一碰他滚烫的额头,“病成这样,你倒忍得住,什么也不说。”

&ep;&ep;温清濯垂下眼,轻轻偏身躲开她的手,“没小苏说的这么严重,不是什么大事,喝了药两天便也好了。不过妻主还是离得远些,万一过上了...”

&ep;&ep;“温公子,为什么病成这样还要给我做羹汤?你知道,我们不是真夫妻,你其实不必对我这样好。”沉惊月忽然打断他的话,皱紧了眉心。

&ep;&ep;“那...妻主觉得那碗羊奶羹好吃吗。”

&ep;&ep;“啊?嗯...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奶羹。”被这么突然一问,沉惊月倒忘了自己才是发问之人,又想起自己老大不小,居然贪恋甜食,突然有些害羞起来,不自觉的耸了耸鼻尖。

&ep;&ep;她和她母亲性格相似,向来行事稳重,一板一眼的甚至有点古朽,甚少露出这样娇憨的神情。这副神情一点不漏的落进温清濯眼里,让他心尖都跟着她轻耸的鼻尖颤动起来。

&ep;&ep;于是他露出笑来,好在沉惊月正难为情着,才没注意到他眼中忘记遮掩的,满溢出来的爱意。

&ep;&ep;“你笑什么?”沉惊月回过神来,对上温清濯的笑眼,又绷紧了脸,回到了那个忧国忧民的沉少家主。她把他藏在身后的药碗端出来,鼓起腮帮吹了会儿,喂到他嘴边,“我吃了你做的羊奶羹,你也要把这碗药好好吃了,好好养病才行。”

&ep;&ep;想了想,她又补充到,“还有,以后做事之前要和我商量,不要再自作主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ep;&ep;温清濯又轻轻笑起来,“可是妻主早上还说,日后我有什么需要,可以自己做主,不必过问。”

&ep;&ep;“这...我,这...我的意思是...”沉惊月脸上一红,又局促起来。

&ep;&ep;温清濯见她端着碗手足无措的傻模样,不忍再逗她,便低笑着含住汤匙,把药咽了下去。

&ep;&ep;“我明白妻主的意思,我把药喝了,妻主便早些回去歇息罢。”

&ep;&ep;沉惊月心头满是乱绪,药也喂的不好,有些蹭到了温清濯的唇边。她盯着那几滴药汁看了又看,食指动了又动,最终还是压抑住想抬指帮他擦干净的想法。

&ep;&ep;离开前,她腕间的雪莲印记变得越发清晰,而她依然浑然未觉。

&ep;&ep;*

&ep;&ep;月光登堂入室,洒在温清濯塌上。他随意地翻着本古籍,借着月光,伴着屋内一室静谧。

&ep;&ep;忽然一声虫鸣划破宁静,吱吱哇哇吵得人心惶惶。

&ep;&ep;塌上人神色不变,一手仍然翻着书页,一手随意地执起塌边一枚散落的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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