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她看见那女子腰间系着个粉色香囊,粉底、金线、还有右下角处一只小小纸鸢的装饰点缀……

&ep;&ep;粉色香囊与昨日烦扰她整晚的那枚香囊逐渐重合,叶婉怡如遭雷劈,呆立原地许久,待到她反应过来追上前去之时,却早已寻不见那女子身影。

&ep;&ep;是她吗?定是她了!

&ep;&ep;叶婉怡捏紧拳头,憋闷心中的郁郁之气转化为愤懑,就是她夺了卫驰哥哥的心,别让她再遇见她,否则,她定要她好看!

&ep;&ep;**

&ep;&ep;闲逛了小半日,沈鸢在正午时分回了将军府,采买的栗子糕尚还温热,沈鸢亲自将糕点送到福伯手中,以示谢意。

&ep;&ep;福伯接过糕点,手里暖,心里更暖。

&ep;&ep;送汤便送汤吧,左右郎君也没说出拒绝之言,毕竟吃人的嘴短,今后那汤他还帮着送。

&ep;&ep;要说这位沈姑娘的为人真是没得挑的,为人谦卑有礼,能持家能算账,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有那么一瞬的功夫,福伯暗自在心中感慨,沈姑娘这样好的女子,若真能嫁到将军府中操持中馈,卫家今后必然蒸蒸日上啊!

&ep;&ep;这话福伯自不敢说,只更加可怜其身世起来,只希望郎君能看见沈姑娘的好,将扑在军务上的心思稍挪些在府中,毕竟人家姑娘都已迈出那一步了,郎君却待人冷淡至此。

&ep;&ep;郎君自小便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十二年前卫家出事之后更甚,可以说,郎君对除了军务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是没有兴趣。其实福伯看得出来,郎君对沈姑娘并无厌烦之心,若真不喜人,不会让沈姑娘留在府中。

&ep;&ep;只是这般留着,却从不召见,沈姑娘几番殷勤示好,郎君也都视而不见,福伯着实有些看不明白。不过来日方长,沈姑娘既是住在府中,便不怕没有机会,而他这把老骨头,今后但凡能帮的,必会帮上一把。

&ep;&ep;将栗子糕给了福伯之后,沈鸢便回了毓舒院。

&ep;&ep;今日阳光正好,院中树影斑驳,沈鸢静坐窗前,却根本无心尚景,脑子皆是关于账簿的杂乱想法。

&ep;&ep;贪腐一案的最关键证据是从沈府书房搜出的那本账簿,但她一直不明白的是,既是有人要栽赃陷害,那么为何不直接将整本账簿放在沈府,而只放了半本?其真正用意究竟是何?

&ep;&ep;另外半本账簿上,究竟写了什么?

&ep;&ep;沈鸢心中疑虑更甚,账簿上的字迹与父亲截然不同,但却令父亲被捕入狱,即便她拿到另外半本账簿,能否救父亲出狱,仍未可知。

&ep;&ep;朝堂之事,一直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圣心难测,如今的沈家在天子眼中早已无用,不然沈府也不会轻易被人查抄,父亲不会因为那样苍白无力的证据之下就被扣押入狱。

&ep;&ep;其解释只有一个,便是因为这是天子之意。

&ep;&ep;皇帝需要一个理由安抚千万沙场将士,而查抄沈家,便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ep;&ep;但如今的卫家却是如日中天,两年前,那道赐婚圣旨初下之时,便是天子有意扶持卫家的征兆,只是当年的自己眼中只有儿女情长,而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ep;&ep;所以,今时今日,沈家并非已走到绝路,只要她手上有足够证据,只要卫驰愿意出手相助,事情会有转机。

&ep;&ep;微风轻拂,将沈鸢额角的碎发吹乱,一如她此刻凌乱缥缈的心情。

&ep;&ep;自她打定主意前来将军府时,便知此路难行,她并没有能和卫驰等价交换的条件,曾经的婚约早已不值一提,她唯一拿得出的美貌他根本不屑一顾。

&ep;&ep;其实她早有预料,卫驰那样的人,单纯的美貌自是难打动他的,如此,她只能掏出自己的一颗心,与之交换了……

&ep;&ep;日影西斜,天边的金黄逐渐褪去,夜风渐起,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恍然发觉夜色将至,沈鸢抬手,将半开的窗牖阖上。

&ep;&ep;除了账簿,今日王辞还同她说了些旁的事情,父亲和弟弟在狱中暂时无事,只是难免要受些牢狱之苦。上京冬日严寒,大理寺狱那种地方,更是如同掉进冰窟窿一般寒凉刺骨,父亲患有腿疾,平日瞧着无事,可一到严冬便会疼得厉害。这腿疾是当年父亲在西州为官时,大雪天里为救受困灾民,挨家挨户上门筹粮而落下的。如今他们身在狱中,不知父亲腿疾是否复发,也不知弟弟的哮症如何?

&ep;&ep;沈鸢长叹口气,她早知前路漫漫,本已做好徐徐图之的打算,只是账簿线索来得突然,乱了她的心绪。

&ep;&ep;头脑有些发沉,沈鸢扶额,不知昨日帮卫驰画的人像是否有用,不知北狄细作是否已经擒获?卫驰是公私分明之人,有功必赏有错必罚,画像一事,算是她帮了他的忙,只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实在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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