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别管了”她说:“我丢了邓家人的脸,娘都不认我了,你又来做什么,回去吧。”

&ep;&ep;“不”他咬着牙,执拗的背着她去找大夫,一刻也不能再当误了。

&ep;&ep;偶尔几个过去的路人远远的打量着他们,她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ep;&ep;“是邓家的人。”

&ep;&ep;“你瞧她还在流血了。”

&ep;&ep;“听说她不检点,未婚先孕。”

&ep;&ep;“邓家中落,连生的女儿都这样轻浮,你瞧她那模样八成是要小产了。”

&ep;&ep;“未婚先孕,男的是谁?”

&ep;&ep;“谁知道呢?八成是个见不得人的下贱男人,多半是把她给抛弃了,不然此刻能丢着她不管。”

&ep;&ep;“还不是成了破烂货,以后谁敢要她。”

&ep;&ep;……

&ep;&ep;邓节听着,各种各样的话入了耳,刺到了心上,痛的令人发抖。

&ep;&ep;雨水将她身上打湿了。

&ep;&ep;终于邓盛将她背到了医馆,拍开了门,大夫见状立刻搀扶着她进屋躺下。

&ep;&ep;屋里是重重的汤药味。

&ep;&ep;“烧热水!”

&ep;&ep;“快去烧热水!”

&ep;&ep;“把针拿来!”

&ep;&ep;“快!”

&ep;&ep;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的,混乱的,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ep;&ep;眼前的一切模糊了又清晰,意识远了又被拉进。

&ep;&ep;孩子没能保住。

&ep;&ep;她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ep;&ep;女眷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净了脸,大夫关上了门,屋里只剩下她和邓盛。

&ep;&ep;邓盛坐在她的床边,一直没说话,雨水顺着他的衣角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ep;&ep;“阿姐,那个臭小子是谁!”

&ep;&ep;“阿姐,你说啊!那个臭小子是谁!我这就去找他!我要扒了他的皮!”

&ep;&ep;少年按着她的肩膀,道:“说啊!阿姐,你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说,我让他八抬大轿的来娶你,他若是不肯,我就替阿姐扒了他的皮,断了他的腿。”

&ep;&ep;少年咬牙道:“谁也不能欺负我邓家的人!不能欺负阿姐!”

&ep;&ep;而她始终没有回答,没有开口,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

&ep;&ep;邓盛咬着牙,迫使眼泪不掉下来,路上的那些议论他都听到了,是的,他们邓家家道中落了,孤儿寡母,任人欺凌,什么样的狗东西都可以议论嘲讽他的阿姐。

&ep;&ep;他咬着牙,火光照在他的瞳仁里,他说:“阿姐,我一定要重振邓氏,光耀门楣,我要做这江东的主人,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不敢欺辱咱们。”

&ep;&ep;她听着,什么都说不出来,案几上的油灯越来越暗,她感受不到疼痛,悲伤似乎也离她很远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

&ep;&ep;她想不到未来,她彻底的迷失了方向。

&ep;&ep;邓盛紧紧握着她的手,少年的手是热的,就像是他胸中的血一样。

&ep;&ep;第一百零四章番外五

&ep;&ep;“你来了。”周蒙坐在案几前煮茶,是上等的龙井,冲泡开是浓郁的茶香。

&ep;&ep;邓节站在他的面前,脸色苍白憔悴,只道:“我答应你。”

&ep;&ep;周蒙露出了笑容,示意她坐下,道:“我母亲那边虽有微词,不过你放心,我会说通的,对外也会说你那个没能保住的孩子是我的,一切自会有我安排。”

&ep;&ep;他会帮她的,他知道桓文的身份,纵使桓文离开前不曾将她托付给他照顾,他也会这么做,既安抚了那边急于让他娶亲的母亲,也卖给桓文一个人情,无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ep;&ep;况且来日方长,谁又知道眼前的女子何时会派上用场。

&ep;&ep;毕竟桓文可是天子。

&ep;&ep;另一边,对于她来说,周氏是江东的大族,与他们联姻对于邓家而言并无害处,甚至益处更多。

&ep;&ep;周蒙给她也斟了杯热茶,道:“我知道,你的二弟有心想要恢复邓家旧时的荣耀。”

&ep;&ep;“我二弟?”邓节反问。

&ep;&ep;周蒙是个聪明人,道:“你不必同我装傻,我们虽然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过也算是朋友,你若是愿意,我会像待妹妹一般待你。”他将热茶推至她面前,慢慢地道:“我手握庐州的兵马,统领骑兵,我的弟弟周方统领江东水师,你的弟弟虽然现在年幼,不过无妨,我很看中他的才华,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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