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邓节回到了休息的营帐,从怀里掏出方才不知个人投进来的那块绢帛,只有寥寥两句话:“天子欲杀赵翊,三日之内赵军内必将生乱,趁此时机我将送夫人速回江东,望夫人早做准备,弋三。”

&ep;&ep;邓节将那绢帛引火烧了,她看着那灰烬,五指攥紧。

&ep;&ep;刘昭他真的是疯了。

&ep;&ep;邓节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刘昭真的是疯了,纵使军中真的有他的人,总是他真的能杀了赵翊,可是还有赵翊的亲信们,赵爽,赵胜哪一个不对赵翊忠心耿耿。

&ep;&ep;赵军一旦内乱,虎视眈眈的敌人就会扑来,这会使得多少无辜的军人战死,多少平民百姓丧命,他这是要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ep;&ep;这哪里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善良的爱民如子的刘昭。他哪里又是在真的复兴汉室,他分明实在复仇,孤注一掷,疯狂的复仇。

&ep;&ep;况且他若是败了,赵翊又会怎么处置他,这时候撕破这份短暂的和平,引来腥风血雨到底有什么好。

&ep;&ep;她想要阻止刘昭,可是这与她有又什么关系。

&ep;&ep;她可以一走了之,赵翊死则最好,不死,她届时已经回了江东,他左右掣肘,哪里有功夫管她一个妇人。

&ep;&ep;她没有必要蹚这浑水,没有必要管刘昭,管赵翊的死活。

&ep;&ep;可是她做不到,她还是惦记他的,惦记着曾经的那个桓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

&ep;&ep;就在这时,司马煜到了,恭敬地问道:“夫人找我?”

&ep;&ep;邓节回过了心神,端正地坐直,说:“将军,我想见天子。”

&ep;&ep;司马煜一怔,道:“夫人想见天子,应该去同大人讲。”

&ep;&ep;邓节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太尉大人不会允许。”

&ep;&ep;司马煜踟蹰道:“既然大人……”

&ep;&ep;“司马将军”邓节断然的打断了司马煜,她诚恳地说:“将军您愿意相信我吗?”

&ep;&ep;司马煜被问怔住了。

&ep;&ep;“将军您愿意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害太尉,当然我也不会害天子。”

&ep;&ep;司马煜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ep;&ep;邓节说:“将军您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ep;&ep;司马煜道:“你知道了?”

&ep;&ep;邓节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ep;&ep;司马煜眉头紧拧,忍不住上前,急声说:“太尉大人身边有刘昭的亲信,军队里也有,他们都是谁?”

&ep;&ep;他怒道:“你知不知道如今局势有多紧张,人心浮动,流言四起,你知不知道一旦刘昭兴风作浪,吕复就将立刻挥军南下,不远处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就是吕复的十万大军,到时候大人,我,我们手下的将士都将白白的失去性命,刘昭他保不住颍川兖州二郡,也保不住千万百姓的命,能保住所有人性命的只有太尉大人!”

&ep;&ep;邓节冷静地道:“我知道”

&ep;&ep;司马煜道:“那你把你知道都坦白!”

&ep;&ep;邓节叹道:“将军,您拿我当做什么人,我到底不过是江东的人,在天子所看来,我也不过是个可以合作的外人。您觉得他会讲如此机密的事情告知于我?”

&ep;&ep;司马煜被问噎住了。

&ep;&ep;邓节说:“太尉大人与天子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江东所能得知的消息不会比太尉大人更多,也仅仅是皮毛。”

&ep;&ep;她说:“你当天子为什么会突然孤注一掷,与你们们拼个鱼死网破?他此前可都是一直隐忍,敛翼待时的。”

&ep;&ep;司马煜摇了摇头:“为何?”

&ep;&ep;邓节叹道:“因为我二弟邓盛不在了,江东那帮老臣把持政权,只图自保,已经不再与陛下合作,陛下失去了唯一的外援,可是他仍决定要按照原计划执行,因为如果他不能趁着太尉大人腹背受敌之时行动,等到此战结束,再回到颖都,仅凭汉室的力量,便更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不能再等了,即便没有邓家,也要继续按原定的计划执行,哪怕他面临的将是失败。”

&ep;&ep;她说:“我相信颖都城里也会响应天子,而且恐怕天子与他们已经约定好了,天子若死了,汉室便会另立新的继承人,并且以赵翊谋逆杀害天子的名义,兴兵讨伐。”

&ep;&ep;邓节道:“天子他会不惜一切,甚至会用自己的死亡来换赵翊的命,换汉室复兴的希望。”

&ep;&ep;司马煜震怒道:“刘昭他真是个疯子!”

&ep;&ep;邓节眼前忽然想起了刘昭那平静的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睛,刘昭他是个疯子,一个随时都等待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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