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头北城体育局恢复停训休整的宋汐茜和林烨上冰,这头蒙特利尔的外训队也紧锣密鼓地安排上了对四大洲锦标赛的冲击。

&ep;&ep;青年组和成年组双线作战对于冰舞运动员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规定步法的不同会改变整套韵律舞的节奏和风格,相当于在熟悉一套全新的节目。

&ep;&ep;唯一让整件事变得更容易些的是今年成年组和青年组的规定步法都是探戈——区别是阿根廷探戈和浪漫探戈。

&ep;&ep;探戈先是诗歌、音乐,最后才在自由奔放的阿根廷土地上发展成了我们熟知的舞蹈。

&ep;&ep;在西方文化里,探戈有一个被共同认可的故事背景,往往是拜金女抛弃抛弃贫穷男友,去攀附位高权重的男性,成为沦落风尘的女子。

&ep;&ep;贫穷男友在故事的最后发迹,找到抛弃他的堕落女子,亲眼看着她死去。

&ep;&ep;探戈一向是华国选手的“老大难”,不少运动员从入门一直滑到退役都没办法摸到探戈的门路,究其原因可能在于华国文化里对“社会性死亡”这一概念的缺失。

&ep;&ep;“社会性死亡”在当代学界被普遍理解为,一个人不被社会或者公众接受,认为他或她是不正常的,进而被国家或社会驱逐。

&ep;&ep;并不是说“社会性死亡”压根不存在于华国,而是在高度的思想统治下,人民完全忽视了这类群体的存在和他们的痛苦。

&ep;&ep;在探戈的故事里,女主人公作为□□,就是一种典型的社会性死亡,成为了一个不会被提及的边缘人物。

&ep;&ep;巧合的是,曾经被诊断为抑郁症的黎楷对“社会性死亡”深有体会,此刻站在的四大洲锦标赛赛场上的她正闭眼回想着这种痛苦。

&ep;&ep;华国的精神疾病患者处境有多艰难?

&ep;&ep;那时连黎楷都没来得及搞明白自己的检测量表,体育总局就有专员来找她喝茶,话里话外都在劝她赶紧离开国家队。

&ep;&ep;她绝不是唯一遭受这种歧视的人。

&ep;&ep;当年就诊的过程中,她亲眼见到过一位患有躁郁症的女孩儿因为吃不起副作用较小的进口药而在缴费处嚎啕大哭。

&ep;&ep;其实怎么会吃不起呢?只要去社区登记,以后每次配药就都能够拿到相当部分的补贴。

&ep;&ep;可是一旦登记就会被贴上精神病人的标签,从今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带着有色眼镜对待,又有哪对父母敢拿孩子未来那么长的人生冒险?

&ep;&ep;想到这里,黎楷的双手有些颤抖。

&ep;&ep;一半是对过去那些日子的恐惧,一半是对不公待遇的恨。

&ep;&ep;她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搂住司安恪,纤细的手臂上出现了明显的肌肉线条。

&ep;&ep;因为赛季积分的原因,她和司安恪是第一个上场的。不利的出场顺序要求他们必须完美发挥。

&ep;&ep;比起阿根廷探戈,他们要滑的浪漫探戈对选手的情绪表现要求更为严格。在表达出两位舞者相互对抗的同时,更要发挥出探戈中浪漫柔美的一面。

&ep;&ep;音乐被重新剪辑过,图案舞的部分被改成112拍的自由探戈,比起阿根廷探戈的激烈,更多了一点柔情。

&ep;&ep;柔情不可能光靠音乐来体现,不论是眼神交流还是手部的舞蹈,这地方黎楷都做得很好。

&ep;&ep;一米六的个子在她这个年纪的南方姑娘里不算矮了,但碰上司安恪这个头直往一米九长的男伴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ep;&ep;借着这快三十公分的身高差,每当她的双手拂过男伴的脸颊,闭眼感受指尖的温度时,就像即将要溺死在温柔陷阱里的边缘女性,试图靠水面上的那半根浮木救她。

&ep;&ep;在两个人的项目里,情感状态都是相互的。盯着司安恪的眼睛,黎楷相信就算眼前这个男孩还从来没有尝过人情冷暖、世事炎凉的滋味,此刻也注定已经被这种悲伤感染。

&ep;&ep;他们两人规定步法的用刃很深,但始终都是从容不迫的。尤其是黎楷的脚下,拥有着一种接近傲慢的尊严感。

&ep;&ep;复杂的步法在他们脚下仿佛只是简单的滑行,显得游刃有余。上半身的舞蹈完全沉浸在浪漫的对立之中,舞步的难度丝毫不能对其有半分影响。

&ep;&ep;黎楷腰部的柔韧性不输专业舞蹈出身的司安恪,两人在舞步之间向前蹬冰甩到身后的浮足高度可观,体现出飒爽果断的同时,让腿部动作显得极为整洁。

&ep;&ep;浪漫柔美和悲伤愤恨在一套节目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结束前的一个编排旋转托举,黎楷仿佛轻的如同一根羽毛,搂着司安恪的脖子越转越高,最后在音乐停止的一刹那,猛地跌进司安恪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ep;&ep;成功了!

&ep;&ep;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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