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觉得无趣,竟然晃着尾巴跃上另一个围墙,转眼不见了身影。

&ep;&ep;宁娘本已经拉住了阿晓的手,准备快点离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可是甫一转身,便觉得背后攀上一抹寒意,她自身就是鬼怪,已经很少有什么事物能够给她带来这阴冷之感。不安的预感促使她停住脚步,猛地转过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那抹血红便已经撞进了自己的眼里。

&ep;&ep;坐在巷子中央的引商乍一瞥见前方的那个身影,也微微瞪大了眼睛。

&ep;&ep;那人一身黑衣,在这阴暗不见光的小巷中更是不易被发现,只是手中偏偏举着一把血红色的纸伞,实在是与他那身打扮不相配,也扎眼得很。

&ep;&ep;认真算起来,这是引商第四次遇见这个古古怪怪的阴差了,而对于宁娘来说,刚好是第三次。

&ep;&ep;恶事总是不宜连做三次的。

&ep;&ep;这个规矩在阳间有,阴间也同样如此。

&ep;&ep;“你便是放我们一马又如何?她们可怜,难道我们就没有冤屈了吗?”认出眼前这人的身份之后,阿晓已经有些腿软了,只能拉着宁娘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ep;&ep;可惜她面前这个阴差根本没有听别人说废话或是求饶的闲心,举着红伞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些,然后向半空中一掷,那伞便旋着遮在了她们二人的头顶,如同最牢固的牢笼,牢牢将其她们禁锢在原地。

&ep;&ep;宁娘也不去扶身边的阿晓,甩开她的手之后便便是冷哼一声,“你也莫要在他们这些阴差面前讨饶了,我听阴间的人说起过,这些留在阳世的阴差可都是从那枉死城里出来的冤魂,自愿消去了生时过往,抹尽了心中深仇大恨,这才成了下面的官差,反倒为地府捉起孤魂野鬼来。哼,他们连自己的冤屈都能忘掉,怎么能体谅咱们的苦楚?”

&ep;&ep;她向阿晓解释得不算详尽,不过寥寥几句罢了,可是引商在一旁听着听着,却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因为太过惊讶而发出什么声音来。虽说早先她就知道阴间诸多鬼神都不是天生的鬼族,生时也是与寻常人无异的凡人,但却从未想过这些负责追捕恶鬼的阴差竟是枉死城的冤魂。

&ep;&ep;与谢必安说完话的时候,引商还以为自己是走了大运,一来因为打着红伞的这个阴差确实是个男人,二来因为对方竟然专职捉鬼。

&ep;&ep;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出身背景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ep;&ep;听宁娘略带不屑的说完那番话之后,那阴差的脚步明显的滞了一滞,可是说到底他也确实是不记得自己曾经因为什么冤屈而死了,至多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更重要的是,今晚他定是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产鬼了。

&ep;&ep;一而再,再而三,到了第三次,也该被超渡了。

&ep;&ep;一次在亲仁坊,一次在平康坊,最后一次是在这里,他阻止了对方害人三次,也算是饶过了对方三次,而三次过后,按照他们阴差的规矩,这恶鬼再也不该被放过了。

&ep;&ep;坐在他身后的引商看不清他的模样,自然也不知道他今夜只在眼眶之下缠上了一圈麻布,那略显尖削的下颌整个露在外面,又因为久未开口,说话时连唇角都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唯有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如同目光一般,凉到了骨子里。

&ep;&ep;“韦宁,咸亨三年生人,天授元年因产子身死,堕为产鬼。”往常只要说到这儿就足够了,可是今日他又多了一句嘴,“这五十六年来,你害死了九名将要临盆的妇人,其中一人是双胎,加在一起,足有十九条命。”

&ep;&ep;宁娘此前也听其他野鬼说过,长安城这个新来的阴差总是不言不语的,哪怕是收服恶鬼时也是如此。今日突然听到对方说这么多话,讶然之余又带了些侥幸,难不成自己真的有这等好运再次逃脱?可是未等她想好如何从这禁锢中逃脱出去,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一眨眼,竟见那阴差将一个没有了脑袋的身子收进了伞里,紧接着收拢了纸伞,那伞面的血色也因此更显浓稠了一些。

&ep;&ep;旁边的阿晓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可是这叫声最终却只能被憋回嗓子眼里,恐惧逼得她跌坐在地不住后退,不敢出声。

&ep;&ep;宁娘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叫的,可是眼看着对方惊恐的盯着自己,她也有些纳闷的向身下看去,结果只看到了一滩水渍,清清冽冽的映出了月色,仍是没有她自己。

&ep;&ep;不仅如此,她觉得这水面的距离也着实是太近了一些,竟让她连自己的脚面和裙摆都看不到了。

&ep;&ep;也许是自己的动作太快了吧,那阴差总觉着面前这产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又走近了一些,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整个拎起来,然后用手扯住了她脖子上缠着的那圈红线,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撕扯下来,听她哀嚎惨叫,听她不断咒骂,他面上仍是无波无澜的,直到将那红线全部解下来,宁娘的脖子又短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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