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泛桃花,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子翃一听,立刻振振有词地反驳道:“你懂什么,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黎诗鼻中轻哼了一声,说道:“看出来啦!去那劳什子的什么青草庙,还不如去瞻仰一下名震天下的岳阳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感受一下天地浩然正气。你说呢,忠尧哥哥?”

忠尧轻叹道:“然也。范文正公德行高尚,堪称千古完人,收到滕子京请人所作《洞庭晚秋图》后,虽并未去过实地,然看图乃作《岳阳楼记》,百世流芳。

若论及这看图作文,天马行空寄情于景的本事,他可是千古第一啊!我们得去瞧瞧。

滕子京重修岳阳楼,苏舜钦手书《岳阳楼记》,邵竦(sǒng)将之篆刻于木匾上,四人之配合乃天作之合,亦谓之‘天下四绝’。这‘天下四绝’不看,去那什么青青河边草的小庙看什么?不去!”

“你看,忠尧哥哥也赞成去岳阳楼吧?呵呵。”黎诗得意地说道,“少数服从多数!”

子翃忽然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哭丧着脸说道:“好师妹!好师弟!你们怎么能真的不顾师兄下半生的幸福呢?你们倒是成双成对了,可师兄我还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啊!你们的心……是不是被谁吃了?”

“师兄!你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水平又有长进了嘛!”黎诗娇嗔道,作欲动手状。

子翃本能地往忠尧身后一躲,满脸堆笑,摆着手说道:“哎呀,没有没有!师妹过誉了、过誉了,师兄一时口误、口误!师兄此生,就想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体验一下何谓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什么一见钟情,分明是见色起意吧!”黎诗鼻中轻哼一声,把头扭作一旁,樱桃小嘴撅了起来。

“师妹,别说那么难听嘛!”子翃嘿嘿笑道,“日久生情知道不?”

忠尧忽然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妙龄女子远去的背影,打趣道:“师兄,再不走,你那一见钟情,暗香盈袖的美娇娘,就要不见了哟。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cōng)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他曲未通,我意已通,分明伯劳飞燕各西东。”

语罢,忠尧微微一怔,自言自语似在沉思:“哎?我怎么会背这个?还脱口而出?”

子翃闻言一惊,立马收敛起嬉笑的神态,正色说道:“似水流年等闲过,如花美貌何处寻。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若真是有缘,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可不容错过!你师兄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说罢,攥紧了拳头,以坚定的眼神望向忠尧。

“师兄,你看错人了,”忠尧眨了眨眼,走上前去,将子翃的身体转了一下,然后指着妙龄女子远去的背影说道,“看那儿、那儿!”

“哦,”子翃呆呆地望着那妙龄女子的背影,深情款款地说道,“望穿她盈盈秋水,蹙损她淡淡春山。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黎诗戏谑地说道:“师兄,这几句你都背得滚瓜乱熟了吧?是不是对每个一见倾心的女子都这么表白的?可眼下人家都快走没影儿了,你还不追?!”

“啊?”

子翃先是一愣,经黎诗这么一提醒,方才回过神来,眼见妙龄女子即将消失在视野尽头,他猛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二话不说,撇下忠尧和黎诗就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