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走状,一边悄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等下周侍郎他们再回舱室的话,你我就不那么方便溜出去了,还是趁此机会先回自己船上再说。”语罢,又拍拍子翃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云婀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晚点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崔小娘,睡你床上。跟上!”

“哎,你你、你什么意思啊?”子翃不解地问道。

忠尧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却不回答。他转了身,小心翼翼地向门口潜去。黎诗也笑眯眯地看了子翃一眼,随后跟了上去。

于是,三人躬身潜行,趁着周侍郎和申虢(guó)等人在船舷边等待、其余人去搜寻崔小娘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而后回到了万石船上。

在回自己舱房的路上,三人恰巧经过曹仁安所住的房间,其时,夜已深沉,但房内仍然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么晚了,长恭兄还未就寝啊?”忠尧暗自寻思道。

本来已经路过房门的他,见虚掩的房门没有关严实,还留着一道缝,一时好奇,便又退回去从门缝中偷偷瞄了一眼房内。子翃见他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一时好奇,也凑了过来,眉眼带笑,悄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有什么好看的可不能一人独享哦。”

黎诗见状,也驻足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喂!你们俩在干什么呢?偷窥女人洗澡吗,那么带劲?”

子翃拼命朝她挥手,挤眉弄眼,示意她声音小点,轻声说道:“你胡说些什么!这船上可只有你一个女的!”

彼时,曹仁安脱去外衣,其时正在挑灯夜读,神情专注而又沉醉,只是那灯光太暗了,他不得不努力地将书凑到灯下,一不小心还被那桐油灯的火苗灼烧到了额前散乱的几根发丝,于是急忙手忙脚乱地不停拍打,总算扑灭了头发上的点点火星。

见此情景,忠尧不禁暗暗感叹,喃喃自语道:“囊萤夜读,凿壁借光,萤窗雪案,刮垢磨光。先受雪窗萤火二十年,才有这云路鹏程九万里啊……”语罢,看了子翃一眼,说道:“走了,走了!赶紧走了!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偷窥另一个男人,传扬开去成何体统?”

子翃瘪着嘴巴,默默点了点头,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返回房中后,忠尧三人脱去夜行衣,除去蒙面方巾,换回原来的装束。

此刻,见云婀还未回来,忠尧便嘱咐黎诗和子翃在房中暂且等候,自己出了房门径直去寻主藏吏王度。

不久,忠尧来到主藏吏王度的房门前,见房内有灯光透出,知其尚未就寝,便轻轻敲了敲门,问道:“主藏吏,您歇息了吗?”

王度其时正在房内清点账目,一听是忠尧的声音,不知有何急事,连忙打开房门问道:“公子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深夜打扰,多有不便,还望见谅。”忠尧歉疚地说道,“曹仁安房内的桐油灯光线很暗,估计快灯枯油竭了,可否为其添灯加油?”

主藏吏王度答道:“原来是为此事。回公子的话,油篓油筒皆贮藏在刘纲吏房中,不过,储物室中应还有些备用蜡烛,我这就去找找。”

“如此,那就有劳主藏吏了。”忠尧拱手道。

“公子若是等不及,不妨先去刘纲吏那边看看吧。等会儿在下若是取了蜡烛,我会直接送至曹仁安房中,还请公子放心。”王度说道。

“嗯。”忠尧微微颔首,略作沉吟,转身又去了刘纲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