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光看了一眼邓雪梅,她年纪比沈白露大一岁,皮肤略黑,轻微龅牙,哪里有皮肤白嫩,唇红齿白,眼睛水汪汪的沈白露好看。

&ep;&ep;可是这会儿想拒绝又拒绝不了,只低低地问沈白露:“你真不去啊?你要是去的话,那辆自行车是可以载两个人的。”

&ep;&ep;“真的不去了,明天是圩,我还要赶回家,今晚得早些睡,你们两个去吧。”

&ep;&ep;罗华光尴尬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ep;&ep;吃饭的时候,邓雪梅还大大咧咧地说:“你知道吗,露露今天收到了一封情书,是封匿名的信,还是我们公社——”

&ep;&ep;“雪梅!”王见娣见状不妙,止住了邓雪梅的说话。

&ep;&ep;许是见沈白露的脸沉了沉,邓雪梅这才没有再说下去,干干地笑了几下,随后埋头吃饭。

&ep;&ep;一吃完饭,邓雪梅生怕罗华光会早些离开,在水池洗完饭盒就把它交给沈白露带回宿舍,随后紧紧跟着罗华光。

&ep;&ep;看着他们离开,沈白露反而放下心来。

&ep;&ep;前世的时候,一开始罗华光伪装得很不错,积极又上进,这才蒙骗住了大家的眼睛。谁想结婚后他就本性暴露了,贪财又好色,成天只想坐享其成,看到别人干个体经营发财了,自己也私下和人合伙做生意,偏偏肚子里又没有什么斤两,最后赔了个底儿掉。

&ep;&ep;这会儿干脆就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得了。

&ep;&ep;让他们天长地久,不要祸害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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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宿舍是那种上下铺,正值6月,蚊虫四起,沈白露洗完澡,洗了衣服后,就躺在蚊帐里写日记。

&ep;&ep;写着写着,情不自禁又把那封信给翻出来看了看。

&ep;&ep;果然还是看不懂。不过有一说一,字还是写得挺不错的,有些像楷体。

&ep;&ep;有一点她很确定,反正不是方垒写的。

&ep;&ep;现在这会儿,方垒应该还在部队。

&ep;&ep;按时间线,卫生所所长的爱人,是在立秋之后才来跟她介绍对象的。

&ep;&ep;结果相亲前一天,爷爷摔伤了腿,她不得不回家去照顾爷爷。

&ep;&ep;次日赶去公社时,又在路上被罗华光纠缠不休,因此误了相亲。导致方垒见到的,并不是沈白露,而是邓雪梅……

&ep;&ep;*

&ep;&ep;东阳圩逢5、10一圩,翌日,即6月30日,就是东阳圩日。

&ep;&ep;东阳公社地处两省交界,与四县接壤,宽阔的公路穿过圩市,交通便利,周边又有数个集市没有发展起来的公社,因此一到东阳圩日,集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ep;&ep;供销社里更是人潮涌动,挤挤挨挨。

&ep;&ep;尽管时下物质供应依然欠缺,但是个体发展正在渐渐兴起来,小吃摊与一些手工艺制品、六畜市场发展得越来越旺,人们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ep;&ep;再加上马上就到双抢的农忙季,到时候没有时间过来赶集,大家都在囤一些东西。

&ep;&ep;一大早,所有售货员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柜台前,严阵以待。

&ep;&ep;两个小时后,沈白露站在柜台后,忙得腰酸背痛。

&ep;&ep;她今天卖了好多瓶风油精、清凉油、十滴水。夏天日头毒辣,十滴水防中暑很有效果。

&ep;&ep;不一会儿,摆出来的十滴水就卖完了,沈白露推开身后的一条仓库门,朝里面喊了一声:“段叔,十滴水卖完了,快拿货出来!”

&ep;&ep;段大叔是供销社里的备货员,这会儿正忙里偷闲地躲在里面喝茶,听到后笑吟吟:“这么销啊!幸好昨天从县里批了些回来。”

&ep;&ep;才搬了一箱十滴水出来,烟酒柜的售货员在那边举着一包蓝色包装的烟,扯着嗓子问会计:“这个牌子的香烟是不是涨了一毛啊?”

&ep;&ep;“不是一毛,是五分!”会计扯着嗓子回。

&ep;&ep;沈白露面前又涌了一波抢十滴水的人,还有几个顾客大约是沈家村的人,认识沈白露,亲切叫着“露露”,沈白露一时想不起来谁是谁,通通热情而笑容满面地应声。

&ep;&ep;老段见状说:“别急,还有货,一个一个排队来。”

&ep;&ep;说完又叮嘱:“小沈,你得把账记下来啊,到时候要盘点的,别对不上数。”

&ep;&ep;沈白露戳了戳面前的记账本:“知道,都记着呢!”

&ep;&ep;大家都忙得手脚并用,旁边的邓雪梅正在卖毛巾,这个季节毛巾、汗衫也是畅销货;王见娣的柜台前也有很多妇女要扯布……

&ep;&ep;沈白露正拿着算盘给一个顾客算账,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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