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朝会过后几日,元正假一结束,便到了上元这日。

&ep;&ep;本朝循旧例,上元节叁天放夜,建阳的士庶男女往往在这叁日相约赏月看灯。

&ep;&ep;高严早早得了撺掇,在上元这日要出宫去往建阳城东灯楼与民同乐。

&ep;&ep;自然是尉迟肃的手笔,他利用起小皇帝来,就跟幼时忽悠邻里差不多,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ep;&ep;麻烦些的是姜慈,皇帝还算有个与民同乐的借口,姜慈么,尉迟肃觉得不好做太明显,但到底还是把小皇帝又用了一把,当然,提的不是柔太妃。

&ep;&ep;反正高严无论如何也只会往姜慈身上想。

&ep;&ep;尉迟肃几句忽悠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却苦了京中守备军,金吾卫大将军更是亲自驻守。

&ep;&ep;这一番人事安排苦了一大帮人,就连尉迟肃这样文臣中的清流都听了好些抱怨的话。

&ep;&ep;尉迟肃很是端肃地拍了拍那位诉苦的仁兄肩头:“功德一件,功德一件。”

&ep;&ep;然后翘着嘴角儿走远,并不担心那些人会找到他这个始作俑者——怎么?说两句上元好玩也不成了?

&ep;&ep;上元这日,酉时才至,宫中一行便到了城东的清玄江边,一应军士护着高严登了楼。

&ep;&ep;尉迟肃站在几位重臣后头,看了许久都没发现姜慈,不禁有些怀疑——小皇帝莫不是没听懂吧?都说得这般直白了。

&ep;&ep;实则,让宫中太妃出来确实很困难。但若是侍奉陛下的姑姑、宫女一类的倒是简单了。

&ep;&ep;姜慈换了宫人装束,远远地跟在一应宫女后头,是以尉迟肃并未瞧见。

&ep;&ep;好在还有姜持信。

&ep;&ep;这等大事姜持信早得了话,在规矩和亲妹子中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姜慈。

&ep;&ep;是以,尉迟肃这边皱着眉头质疑皇帝的智慧,那头姜持信也紧着一张脸,目光直直看向宫女最后排。

&ep;&ep;待又过了过场面话,姜持信叁步化作两步直往前去,先向高严行了礼,才唇语打探道:“后头?”

&ep;&ep;高严点头,又道:“大舅舅看着些时辰就是。”

&ep;&ep;他是走不远了,但在这楼上望下望去,整个建阳城被点点灯火照着,亮如白昼,微风偶尔吹落几点雪花,好一派热闹繁华。

&ep;&ep;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天底下最动人的景色了。

&ep;&ep;哪怕是他这个年纪。

&ep;&ep;尉迟肃没找着人,颇有些恹恹地下了楼,后头也没他什么事了,他现在只恨他自个儿太聪明,一时得意,忘了这天下还是笨人多。

&ep;&ep;姜持信给姜慈披上大氅,又让她戴了幂离,这才引着她往街上去。

&ep;&ep;姜慈鲜少做这样刺激的事情,一下子也忘了灯好不好看,只觉得跟儿时玩躲藏的游戏差不多,一张脸全是笑意。

&ep;&ep;姜持信领着她看了好几处,都没找着画着兔子的灯笼,怕她累着了,先带着她往一茶肆去喝口茶水。

&ep;&ep;尉迟肃就是在这时看见了姜持信。

&ep;&ep;也看见了姜持信身边的女郎。

&ep;&ep;他第一反应是:这女郎什么眼光,出门在外竟包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ep;&ep;不对。

&ep;&ep;据他对姜持信的浅薄了解,此人真真端的君子风仪,万不可能做出与人私会的事情来,更别提私奔。

&ep;&ep;是了,上元节和上巳节,都是本朝的私奔大节。

&ep;&ep;怀着对姜持信人品的一点信任,尉迟肃踏进了那座茶肆,并像是没看见姜持信一般从他眼前路过,哦,还不小心掉了把扇子。

&ep;&ep;莫问他这般冷的天气带把扇子作甚。

&ep;&ep;姜持信果然被这声响吸引,抬头一看,笑道:“尉迟。”

&ep;&ep;尉迟肃拿捏着叁分讶然叁分不解,并带着四分清冷看向姜持信。

&ep;&ep;姜持信朝他招手:“尉迟没去看灯?”

&ep;&ep;尉迟肃看一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某人,很是守礼地站在一旁:“并未,无人一道,看与不看都一样。”

&ep;&ep;姜持信顿了顿,看一眼身侧的姜慈,犹豫片刻,还是请他入座:“不如与我们一道?”

&ep;&ep;尉迟肃像是现在才看见他身边还有人一样:“怎好意思?”

&ep;&ep;姜慈自认对尉迟肃还算有几分了解,听他这样装相的话,忍不住笑,又很快收回去。

&ep;&ep;尉迟肃再认不出来就枉费他这一番心机表演了。

&ep;&ep;姜持信对他的人品也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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