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霎时连胃痛也顾不得了,急得大喊一声:“快别打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ep;&ep;祁重之连剑都没拔.出来,赫戎钳住他的手腕,声音清脆地一拉一扣,他的右手就此脱臼,软绵绵地耷了下来。

&ep;&ep;祁重之脸色一白,赫戎旋即并指成勾,鹰爪一般抓向他的咽喉——

&ep;&ep;能剥肉见骨的一招,在那两个疯子身上,祁重之见识过。

&ep;&ep;赫戎的手离祁重之的脖子仅仅毫厘之距,几乎能感受到他指节的冰凉温度,再进一寸,祁重之将当场毙命,他却停下了。

&ep;&ep;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阿香。

&ep;&ep;阿香满头大汗地推开赫戎,搀扶起摇摇晃晃站不稳的祁重之,这会儿他倒比她看起来更像是中了毒的。

&ep;&ep;“我只是胃疾发作,根本没有中毒,戎大夫现在该相信祁大哥了吧!”

&ep;&ep;皱眉头的换成了赫戎。

&ep;&ep;居然会没有毒。

&ep;&ep;祁重之嗓音嘶哑道:“中原有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拿刘老伯的命威胁阿香替你试毒,你不觉得你欺人太甚了吗?”

&ep;&ep;赫戎的目光落到祁重之苍白的脸上,眼底神色一时晦暗莫测。

&ep;&ep;在他的世界里一向只有他自己,旁人的生命与尊严都无足轻重,他是第一次见祁重之这种会为了别人豁出性命相帮的傻子。

&ep;&ep;赫戎无法理解,这未免有些太愚蠢了。

&ep;&ep;他突然走近半步,祁重之下意识朝后退缩了下,接着右胳膊被赫戎拿起来,“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腕被完好无损安了回去。

&ep;&ep;祁重之一怔,试探着动了动手。

&ep;&ep;“……等等,我还有事求你。”

&ep;&ep;赫戎抬脚要走,闻言停下步子,扬起眉梢,示意他说下去。

&ep;&ep;这态度像是对待什么小猫小狗,祁重之生平头一回低声下气求人,还是在刚怒气冲冲质问过他后,不禁有些气苦:“你能等半个月,但阿香不能,她一个女孩子家,自己生活很不容易,我想请你尽快救治好刘老伯。”

&ep;&ep;怕赫戎不同意,他咬牙又添了句:“大不了,我再跟你回山去做人质。”

&ep;&ep;阿香眼眶微红,攥紧了祁重之的衣袖,抬头眼巴巴看着赫戎。

&ep;&ep;第7章第五章

&ep;&ep;祁重之做了一个梦。

&ep;&ep;梦里张灯结彩,吉祥止止,大红木圆桌旁立了四把凳子,主座上坐着位佛眉温目的老妇人,祁重之提起酒壶,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入了半茬桂花酿。

&ep;&ep;“奶奶,今儿个是大年夜,您怎么着也得喝一口,就当沾沾喜气啦。”

&ep;&ep;老妇人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轻拍祁重之的手背;“嗳,嗳,好孙儿,少倒——你爹娘去哪了?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过来呢?”

&ep;&ep;“他俩啊,”祁重之答道,“恐怕还在忙呢,说是今夜就要装具了。”

&ep;&ep;老妇人微愠,催促道:“真不像话,你快去把他们喊来,成天就知道铸剑,大年节里还不消停。”

&ep;&ep;祁重之嘻嘻哈哈应着声,脚步欢快地去了。

&ep;&ep;祁宅坐落于龙山脚下,方圆二十里只此一家,偌大的庭院楼阁,家中唯有主户四人,老仆两人,素日里清净宁和,就连过节也不外如是。

&ep;&ep;祁家是百年铸剑世家,祁重之的爹娘在江湖中颇具名望,两人虽年纪轻轻,锻造技艺却十分精绝老道,最重要的是品德高尚,他们每三年仅出一把作品,每把皆是世人争相哄抢的宝剑,却从来只赠英雄,不售高价,久而久之传为佳话,更是被冠上了“铁伯乐”之赞誉。

&ep;&ep;三拐两绕,朴实无华的阁楼后别有洞天,入眼是夫妻俩站在铸剑台前,各执羊角卷的一端,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谈到兴处,便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画面何其静好。

&ep;&ep;祁重之握拳抵唇,在他们背后惊天动地干咳了一声:“老爷夫人,晚膳准备好了,老祖宗派小的我来问一句,您二位打算何时移步前厅啊?”

&ep;&ep;蜜里调油的两人唰地分开,都老夫老妻了,还活似新婚燕儿。祁母笑骂着点了点祁重之额头,祁父哈哈大笑,不甘示弱地擂了他肩膀一拳,三人闹作一团,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齐齐簇拥着往回走。

&ep;&ep;老仆人在院外挂了两串鞭炮,信子点燃,远远传来噼噼啪啪的震天声响,山外城镇中窜升起团团烟火,祁重之仰头看入了迷,像个孩子一样往后去够娘亲的手,一抓之下却扑了个空。

&ep;&ep;他疑惑地回头去瞧——哪有什么爹爹娘亲,只剩两具白骨随风抖如筛糠,眨眼的功夫在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