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祁重之惊疑不定,忙俯下身去仔细分辨。

&ep;&ep;“有…有鬼,快跑……”

&ep;&ep;阿香一看这幕,一下子扑在了床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啊!那两个疯子在疯之前,就是这副口吐白沫的样子!爹啊——”

&ep;&ep;他的眉心蓦地一跳,电光火石间,忽然想通了一切。

&ep;&ep;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被吓疯的。

&ep;&ep;——而是被药疯的。

&ep;&ep;“阿香!”他腾地直起身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剑,头也不回嘱咐道:“我找到救你爹的办法了,去去就回。你安心看好家,别害怕。”

&ep;&ep;百密一疏,他先前去看那两个年轻人时,只当是山野村夫见识少,才会在半夜三更,因为冷不丁见到山鬼那副尊容,又被他张牙舞爪追着打了一顿,才哭爹喊娘地吓丢了魂,却忽略了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ep;&ep;那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什么特意选在半夜三更出发?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为了“抓鬼”而去的!

&ep;&ep;此前山民们口口相传的山鬼恶相,可比山鬼本尊还要可怖几倍,他们既然计划抓鬼,就不会没有听闻过这些传说,怎么真到了山间,被要抓的这只鬼照胳膊和后背挠了两爪子,便活脱脱给吓疯了呢?

&ep;&ep;胆小的人根本不会去抓鬼,而胆大的人,绝不会被山鬼所骇。

&ep;&ep;第5章第三章

&ep;&ep;不远处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爆发,脚下的雪地好像都被震得抖了三抖。祁重之顶着满头落霜藏匿在树顶,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一头体型庞大的熊狂风似的从山坡上卷下来,肥胖的身体不断变换着角度撞击地面,从它身上发出令人胆战的“咚咚”巨响。

&ep;&ep;而与这头活像小山般粗壮的黑熊相比,它背上正骑跨着一片落叶似的的人,正是祁重之要找的山鬼。

&ep;&ep;野兽根本是发了疯,拼命甩动着身躯,意图把叮在背后的蝼蚁给甩飞出去,山鬼整个人逆浪行舟般摇晃不稳,几次濒临坠落,眼看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都在紧要关头揪住了新的着力点,危急万分地化险为夷,连作壁上观的局外人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冷汗。

&ep;&ep;这一幕太惊心动魄,祁重之顺着地上凌乱的脚印梭巡过去,在狗熊跑下来的地方竖着一棵枯死多年的老树,老树树干极粗,中央裂开一个巨大的树洞,树洞外死气沉沉趴着一团毛茸茸的黑球,再盯睛一瞧,那只黑球的脑袋上,赫然插着一柄由白骨做成的刃。

&ep;&ep;冬眠被惊醒的熊会异常暴躁,何况山鬼还捅了人家的熊崽子。祁重之的心里疑窦丛生,暗暗猜测着山鬼这种自杀式举动的用意。

&ep;&ep;为了果腹?说句不好听的,冬季山里虽然食物匮乏,但山脚下有不少住民,他能抢一次家畜,就能抢第二次,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掏熊瞎子的窝。

&ep;&ep;为了裁熊皮做袄?祁重之看了眼他身上套着的褴褛破布,感觉这个猜测还有几分可能性。

&ep;&ep;没了孩子的母熊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它拿前胸撞了会儿地面,有限的脑力终于反应过来这样不妥,于是怒吼一声,又将后背对准一棵巨木,猛力撞了过去!

&ep;&ep;赤手空拳的山鬼看起来十分单薄,实在不像有胜算的样子,他牢牢揪住狗熊后脖颈上的一撮毛,忽然腾身翻跃了起来,在熊脑袋的上空打了个转,一脚重重踢在这畜生的鼻子上。

&ep;&ep;狗熊去势不减,流石一般霍然砸在树干上,与此同时,从百里外的树顶上倏地飞来一枚石子,精准无误打进了它的左眼。

&ep;&ep;山鬼瞬间朝祁重之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与他隔空对视了一霎。

&ep;&ep;狗熊的要害处接连挨了两下,鲜血从受伤的眼窝和鼻子里汩汩淌出,痛得惨嚎不止,山鬼折下一根树枝,蚂蟥般重新攀在了熊背上,单手揪住熊的耳朵,另手朝下狠狠戳了下去,将狗熊的另一只眼睛捣成了稀烂。

&ep;&ep;熊瞎子成了真正的熊瞎子,正当这时,祁重之瞅准机会飞身而下,在雪地上利落打了个滚,手中长剑往上猛然刺去,捅进狗熊袒露出的咽喉,一路贯穿颅骨,险险擦过山鬼的脸颊,在野兽的头顶冒出了血淋淋的剑尖。

&ep;&ep;熊万分不甘地轰然倒地,死得不能再透。

&ep;&ep;祁重之将剑抽出到一半,余光敏锐瞥见人影一晃,两步外的山鬼忽然出手,凌厉掌风毫无预兆向他拍来!

&ep;&ep;祁重之只得弃剑匆匆迎战,两人赤手空拳打在了一起。

&ep;&ep;山鬼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动行中却丝毫不见颓势,他的武学造诣已臻化境,招式快如闪电,逼得祁重之且战且退,渐渐不敌,最终被一掌击在肩头,凭空摔出了数尺去。

&ep;&ep;后背钝重砸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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