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感觉仍然萦绕不去,肮脏腐朽的气息伴随着男人身上难闻的体味一股一股的涌进她的喉咙,身不受控制的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展言安猛地一下就睁开了双眼。

她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发现一窗极其温软的月光正轻轻地洒在房间之中,而这个房间中的每一处摆设,每一处细节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这是她展言安位于罗马大宅之中的卧室,而床头电子钟上的日期,是她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

难道这仅仅只是个噩梦?

不,这不可能。

展言安清楚的记得不知道多少双手落在自己身上时的痛觉,也记得大海在地牢外面咆哮的声音,更记得那个男人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落在她心上把她所有的感情一点一点敲碎了的字眼。

而现在,暗夜寂静的仿佛是沉睡的忘川,展言安光着脚踩在了木地板上,冰冷的感觉让刚刚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然而也就是这感觉告诉展言安她还活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在月光下自己的手即使仅仅是平放着也能让人看出这是一双没有力量的手。

展言安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握起了拳头,连指甲都深深地嵌到了肉里,直到指关节发白也没有放开手。她会让这双手变得充满了力量,没有人能够再次让她陷入到上一世那种境界之中去,她不会再把真心和信任交付给任何一个人,从今以后只爱自己,只信任自己。

即便是双手沾满血腥也在所不惜。

作为一个为整个家族鞠躬尽瘁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且也照顾了这个大小姐将近有十五年的人,托尔今天觉得有点鸭梨山大。

虽然整个家族上下都知道这个大小姐真的有点过分白莲花了,可是托尔一直觉得白莲花什么的改一改就好了,总比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留下一堆烂摊子,然后把整个家族抬出来吓人的好。

工作清闲,每个月的工资奖金不少,偶尔Boss还有任务派下来给他赚外快,所以托尔觉得自己挺满意这个状态的。

这将近十五年的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来了,结果今天托尔一推开展言安的房门就吓了一跳,这个从来都是不让人在耳边来回念叨赶紧起床把她念叨烦了就绝对不会起床的女孩子,今天居然乖乖的起床而且已经洗漱完毕了。

托尔忍不住看了看今天的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升起的。

然后他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小姐……你是感觉身体不舒服了吗?”

展言安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露出什么表情,她只是弯起眼睛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睡够了就起来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十七岁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状态,每天都认为自己的家族做的事情不对,但有靠着家族提供的物质基础混吃等死,理所应当的挥霍着自己认为是错误的方法得到的一切。

包括托尔的照顾。

想到这里,展言安低垂下了眼帘敛去了自己眼睛里可能会流露出的任何感情,倒不是说她认为托尔会怎么样,而是她再也不打算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了。

这间位于罗马的大宅子,其实是记在展言安自己名下的。

吃早饭的时候展言安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一年她父亲主要的中心都在西西里岛巴勒莫的种植园那里,她又因为学业的关系只能一个人留在罗马这里。

她一边想事情一边撕着面包往嘴里送,看的站在旁边的托尔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惊吓,要知道这个大小姐就这么没有抹黄油或者果酱就这么干啃面包的次数从小到大他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好吗!

等展言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快吃饱了。

她放下了剩下的面包,转而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用来掩盖嘴角无法抑制住的苦涩笑意。

不是她突然转了性子,而是因为当展言安被锁在那个地牢里开始,几乎是长达两个月的时间,她能够吃喝的东西是她提都不想再提的。

颜离墨给她的东西,目的就只有维持她的生命这一个目的,至于口感味道怎么样,怎么可能会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所以对于现在的展言安来说,原来那些习惯不过就是矫情罢了,而她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

“托尔。”展言安放下了有着精致花纹的郁金香型杯子,抬起头叫了一声。

正在因为展言安一早上的反常行为而心绪不定的托尔因为她的这一声差点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毕竟是在这个黑手党家族里能爬到这样一个位置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大小姐,有事?”

展言安露出了一个自己原来总是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出来:“我能……去练练枪吗?”

可怜的托尔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能麻烦您重复一遍吗?”

“我说,我能去练练枪吗?”展言安笑容不变,眼里是再真诚不过的光芒。

托尔确定,自己一定不是在做梦就是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直到真正触碰到枪支的时候,展言安才意识到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上一世,展言安没记错的话是自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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