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得过且过的人,他的一生之中,也一定是有什么想要坚持的:必须拿到的一个项目,必须完成的一个指标,必须实现的一个梦想,必须通过的一次考试,或者……必须得到的一个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就化身为蜗牛,一步一步地走,有一种从内心出发的动力,在艰难也要走下去,然后很多个这样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加起来,最后走完看似遥不可及的程。

人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漫长坚持,琐碎而又伟大的过程,不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对于展言安来说,上一世在地牢里对颜离墨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就是她展言安必须要达到的一个目标。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了汽车座位的靠背上,觉得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和平一点,大家都循规蹈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出来兴风作浪呢?

随后展言安又因为自己这个太过天真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这种天真的想法她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有些人天性中就是有着不安分的那一面,他们追逐着那些在他们来看再重要不过的事情,即便是把别人的生活搅合的一团乱也在所不惜。

“是我。”莫子何拿着电话,靠着窗户站着,一只手抱在胸前,西装的袖子略微有些褶皱,正如他的眉心,那里好像永远有一条打不开的沟壑似的,“……没有,不是那支股票的问题,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莫子扬这个人?”

这时候,已经是距离狡狐找过展言安“聊天”的一周之后了。

“嗯,我那个名义上的弟弟。”他低下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单手点着,声音压得很低,即使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对方说了什么,莫子何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给我留意一下这个人的动向……嗯,你说什么?”

他的嘴角偏薄,不笑的时候显得薄情,笑起来的时候又总像是别有深意一样,显得过于城府深沉,大概也算是相由心生。他的眼角一丝笑纹也没有,目光甚至有些冷,只有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窗台上摆着一株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绿叶植物,莫子何随手在花盆里弹了弹烟灰,手指拨了一下翠绿欲滴的叶子,对电话说:“还能有什么,不就他最近好像盯上了小公主了吗。当年这个叫狡狐的,他自己道行不够差点被人弄死了,这也能怪到我们头上?成王败寇,这小子看不开这一点,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资本就像是水,随时可以一点痕迹也没有地流走,从来都是锦上添花,落井下石,这个圈子,雪中送炭的少。”

白烟把绿叶熏得有些朦胧,莫子何叹了一口气:“没有肉味,谁能够自动的就围上来,都不是开慈善堂的,各凭本事,没有道义这一出……行了,我没别的事情了,你再给我盯着点狡狐就行了,我知道他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城市里了,我估计也掀不起来什么大的风浪,只是到时候咱们老哥几个别阴沟里翻了船就行了。”

挂了电话,莫子何仰面往转椅上一躺,突然感觉这种日子有点没头,他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调出了那只股票的线来,炒垃圾股,实际上不需要提前建仓,一般不会涉及到太大的资金,进得快出的也快,不像绩优股那样稳定有利润,操作失误还有可能被坑在里面,不过……也无所谓。

莫子何表面上的声音做的就是股票,他也告诉过展言安这一支股票的消息,但是以展言安的眼力,她肯定能知道他们现在手里攥着的不仅仅就只有那一支,大量资金分流之后短线进入,速进速出,务必要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赢利只是顺带,并不是主要目标。

主要目标……还是那笔钱。

它曾经通过各个地区的地下钱庄,境外汇票,汇款等等方式,离开大陆,进入到世界各地的账户中区,然后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经过无数次的转账,进出各种投资机构,皮包公司,最后从海外归流回国,走私募渠道,在股市里走一圈,谁也别想查出这些钱的出处。

关于这种行为,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叫洗/钱。

炒垃圾股有一定的风险,技术含量不高,真正的技术活儿,是后面的东西。

各个圈子都是生而原罪,谁的手是干净的?

莫子何看了一会儿K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再关注了,抬手合上笔记本,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精神寄托,可是想了半天,大概是最近有些累,身体有些亚健康,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他再次拎出手机,从头往后翻着通讯录,看见谁的名字都觉得倒胃口,终于,他还是倒了回去,手指停顿在了展言安那里。

莫子何暗暗地笑了一声,拨通了展言安的电话,那边半天才接起来,他一声“喂”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猫叫。

莫子何:“……”

“死猫!把你的爪子从我电话上拿开!不知道偷听别人电话可耻吗?!”这个说话的是展言安了,声音里居然有了少见的气急败坏的意思,里面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划声,好像是猫爪子刮到了什么,温景轩按了按耳朵,感觉嗡嗡作响,随后电话里又传来了一阵远远近近的好像是鬼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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