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群货三天两头来捣乱,我能生活的更好。

车一路往东开,好几次展言安差点都以为它开出澳城了。

然后车子在一家非常有特色的小茶楼门口停了下来,展言安进去扫了一眼装潢,再联想一下这地段,就知道想要靠这东西赢利,肯定是不那么现实的。多半是哪个有钱又无聊的人开出来闹着玩的,起个时髦的名字叫做私人会所。

“我朋友开的,”狡狐说,“这里清静,能说几句话。”

“坐。”两个傻大个收在了雅间外面,狡狐非常客气地给展言安拉出一把椅子,而在他的兜里,展言安的手机响了一路,他把手机关上放到了一边,笑了笑:“你这位朋友真是够执着。”

“对啊,一会儿他还很有可能报警。”展言安总觉得狡狐身上有种掩盖不了的,微妙的娘娘腔,尤其是那股世界都追杀他的劲儿,很有点当年掌管东厂的某种伟大公务员的那个意思,感觉有点倒胃口,于是懒得看他,低头看着刚刚服务员放下的茶水单,“有话就快说。”

“就问你一件事情,当年毒狼做的那件事情,干不干净?有没有再查下去的可能?”

展言安眼皮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我不知道。不过有没有可能再查下去……你要知道,万事皆有可能,这个要看你后面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狡狐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眼睛里有种晦暗不明的东西。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开口说:“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当你想到,自己在和他们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吃着同一个世界的食物,就会夙夜不安,咬牙切齿。心里像被一把小火烤着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展言安低头吃自己的东西,一边吃一边神游天外,感觉这个人满足屁话,实在是太污染耳朵,要先吃够本才行。

“所以其实C?顾想要东山再起,也要看我答不答应。”狡狐继续说,“加上谁,我也不怕,这些年我认得很艰苦,一方面感觉煎熬,另一方面又是因为自己的羽翼未丰,所以要忍住,真是太不痛快了。”

展言安心想,这货是从哪找了靠山来,这么光明正大地过来显摆?

她一声不吭地沉默着没有开口问,问了就代表有心参合一脚,她没有这个心,恐怕也没有这个力。

这些人和事搅在一起,换一个表达方式,就像是一出江湖戏。

在最近刚刚闲得无聊找了中国武侠小说来看的展言安看来,眼前这个,就像是那个父母被害,忍辱负重然后挥刀自宫的林平之,而在这个故事里,毒狼温景轩,就是那个思想道德明显不过关,一出场就参与害人,之后得罪人太多,被神不知鬼不觉喀嚓掉了的悲剧炮灰。

而她本人,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就是那个无意中帮了身残志坚的少年一把的倒霉路人令狐冲,现在,林平之要去宰他的伪君子“师傅”岳不群,可是偏偏导演就是忘了播出“师徒反目成仇”这一集,她现在和温景轩……总是还算有那么点的面子在里面。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你别在意,我就是说说。”狡狐笑了笑,忽然有些寂寞,“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这么多的人,我这么一出来,把我认识的人挨个的都想了一遍,发现除了你这个虽然相处过一年,但又好像似乎只是萍水相逢连点头之交都不算,想找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展言安明白了,自己就是来当垃圾桶的,于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吃,忽然觉得这个“林平之”有点可怜,心里想,他究竟是图什么呢?

“我们这些人,”狡狐突然感慨了一句,“读的书比任何人都多,被C?顾教了那么多的心术,可竞争压力都要比别人大,也自以为比任何人都聪明,可是十年磨一剑,练出来的本事,却不是救世济人的本事,而是你死我活的本事。”

展言安愣了愣,突然发现狡狐的这句话说得……竟然有那么点道理。

“你知道毒狼最近在玩什么吗?”狡狐突然笑了起来,这么问到。

展言安依旧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样地不开口。

“他开始涉足他原来最不屑的人口交易了,”狡狐说,“无论他打得是个什么旗号,他来澳城,就是为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