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可轻易许下承诺,若不兑现,会受雷霆万钧之劫。

冷溶也不明白,刚刚为何莫名应了一声“好”。

他待在她身边是为了取回九天玄衣,恢复神力,重返天界。

如今,却莫名其妙应允渡她,只能完成承诺。

“同舟共济。”

她想杀恶妖踏雪寻梅为其父和师父报仇,那他就助她一臂之力。

反正,除恶妖本也是山神之责;反正,未取回九天玄衣之前,他也要陪她渡过一段人生旅途。

渡人也是渡己,功德一件儿。

同舟共济吗?

于白鹭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相同的话。

可惜,情意的小船儿说翻就翻。

“别轻易许下承诺,尤其是,完不成的。”

她声音呢喃,目光空洞,是在说给冷溶听,也是在说给某个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听。

“神不打诳语,言出必行。”

酒劲儿上头的于白鹭未听清冷溶自称神,她笑捶冷溶,让他记住今天所言,日后不许赖账。

若是日后他未渡她就先跑了,她一定饶不了他。

活了五千岁,除了魔神九尾之外,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威胁。

“你要如何饶不了我?”

他凝视她,漆黑的双眸似能将人吸进去的虫洞,头晕了一下的于白鹭脚跟不稳,身体前倾,栽进冷溶怀中。

冷溶的胸膛很结实,令于白鹭想起二人初见时,他从仙泉中站起时的情景,猛地向后弹开。

“我身上,有刺儿?”

冷溶说话总是一板一眼,让人迷惑他的话到底是认真,还是开说笑?

于白鹭并非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或是害羞反应过激,她确实,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嗯,你身上有刺儿。”

笑着回了一句的于白鹭,心中郁闷之气消了不少。

九天玄衣在于白鹭身上,冷溶身上衣乃于母所赠,他双手煞有介事的拂过前胸。

“大概你娘缝衣,忘了取针。”

忍俊不禁的于白鹭笑出声,郁气全消。

她感叹这条小鱼妖有时还挺有趣儿,却全然未发现,刚刚扎了她一下的乃是肚兜上脱开的线头儿。

一缕细如发丝黑色魔气,从九天玄衣所化的肚兜内溜出,贴着地面,钻进屋内。

屋内窗前端坐一人,如线魔气刺穿其后颈,钻入体内。阴寒与刺痛瞬间席卷全身,眼珠子整个变成黑色,未出一声,伏案昏死过去。

庭院中,看着认真摸索身上寻找针的冷溶,于白鹭轻笑出声。

“有人说过你可爱吗?”

寿岁五千的冷溶不承想有一天,可爱这个词儿会落在他头上。

“你是第一个。”

“我眼光独到。”

她扯起他的衣袖:“走吧!回房去泡个脚。”

想起那晚她给他洗脚,二人险些差枪走火,冷溶脚步一顿。

微诧异的于白鹭很快也记起那晚,伸手捶了他一下。

“你少想得美,我不会再给你洗脚了。”

她已经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拿捏住了,让他泡脚,只因他是鱼妖,得时常泡在水中,否则会现出原形。这是她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知识记不清了,还好她学得杂。

暗处,丁卫望着于白鹭远去的背影,想着师姐刚刚呕吐的模样,默默握紧拳头。

冷溶说的没错,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恶妖踏雪寻梅就由他来亲手解决,做个了断!

两界山,天空碧蓝如洗,悠悠一片白云驻足上方。

丁卫攀上岩壁,看到一条通幽小径,行了进去。

曾有猎人在此处看到一只四蹄皆白的黑狐,与恶妖踏雪寻梅的模样极为相似。

通幽小径左侧万壑树参天,右侧却稀稀疏疏只长了几颗参差不齐的桂树,看上去十分诡异。

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稀松桂树林内传出,丁卫从背后取下机关弩,躬身警戒踏入。

稀松桂树林内飘散着腐败怪味儿,空气浑浊不清,像是薄雾,远处不可视物。

一颗颗张牙舞爪的桂树,像是一只只蠢蠢欲动的妖兽,莫名令人神经紧绷。

丁卫手心冒汗,握紧机关弩,他怀疑,踏雪寻梅极有可能就藏在此处。

怪异的窸窸窣窣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一步步移动的丁卫神经越绷越紧,就在神经快要绷断之时,他猛地停住脚步,直视前方。

一个人,远远的站在树下,古怪的扭动着身体,像是刚刚从树内钻出来的树妖。

深山古林多精怪,丁卫怀疑在未寻到踏雪寻梅之前,先遇到了精怪或是邪祟之物。

右手端着机关弩,左手握着三颗烟雾弹丸,丁卫警戒着摸上前。

没行几步他便停下了脚步,将机关弩插回后背,望着树下不停扭动的人。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帮我放下。”

面上潮红的天剑山女仙师唐小茶被根鸡血藤捆绑在树上,那鸡血藤已经成妖,捆绑唐小茶身上的妖藤十分猥琐的不停游动,将唐小茶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又羞又恼的唐小茶都快哭出来了。

丁卫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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