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这句狠话一出,陡然感觉眼前一亮,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那个行凶的女人。

反倒是李宝山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一手摸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一手夹着根香烟,正直愣愣地望着我。

“你他妈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怀疑自己惊恐过度,视力也出现了问题,于是环顾一圈屋内,仍旧没有发现其他人。

而此时,李宝山开口跟我说话,嘴里嘀咕着:

“行啊,你小子居然开了天眼!难怪那畜生奈何不了你……”

见他不像此前那般对我熟视无睹,我也不再那么恐惧。

只是出于自我保护,我猛地站起身来,双脚一蹬,转身就跑。

刚到门口,我这才察觉四肢已恢复知觉,便停下脚步,壮起胆子,扭头回看。

还是只有李宝山一人坐在原地,冲我傻笑。

“操,难道刚才是鬼上身?”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抹了抹额头,接着狠狠地给自己赏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感觉立即从脸颊传来,这才确定并无异常。

“别害怕!是郑家那只血娃娃在作怪,它今天见过你的面,知道你神识很弱,便趁机种下幻根,这才把你缠上!”

李宝山快步来到我面前,一边急忙解释,一边拉我进屋。

“只是这鬼东西不知你能开天眼,不仅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自己的神识受到沉重一击,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清醒过来,一屁股坐了回去,整个身体瘫软在椅子上。

我再次看向自己右掌,却见生命线依然呈现出即将断裂的迹象,掌纹的暗红也越来越深。

李宝山见我忧心忡忡,便沏了一杯茶递给我,故意岔开话题道:

“我的大狗哥,为了你的安危,我可是昨晚凌晨三点赶回来的,看我这般卖力的份上,你这登门拜访也不表示一下?”

我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朝他送去一记白眼,当作最好的表示。

同时细品他话里的意思,看来多少知道了食舫那边的事情。

我看时间已不早了,就催促李宝山简单收拾一下,赶紧出了门。

来到渡口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我却见到了刚才幻象中的那个行凶女子。

“二掌柜好,我叫曾芸芸,是宝山的女朋友。”

那女子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又冲李宝山点了点头。

我生怕自己是再一次陷入了幻境,赶紧拉着李宝山的手,让他使劲掐我。

在反复验证自己的感知一切正常,而且这女子的确是李宝山女友后,我这才抱歉地跟她握了握手。

我看曾芸芸五官中正,头圆额平,说话温文尔雅,举手抬足大方得体,明显就是一副善女之相,跟幻境中的样子完不同,突然有了顿悟:

难不成幻境里出现的东西都是反着来的?

想到这一层,我不禁觉得自己对神识有了更深的领悟。

走在通往食舫的跳板上时,李宝山故意挡在我前面,他一只手搀扶着曾芸芸,另一只手却很不老实,在对方身上到处揩油,还时不时回头,一脸嘚瑟样子。

见我闭口不言,神经依旧紧绷,他就一番调侃:

“我说二掌柜啊,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了,你就把心装在肚子里吧,今晚有什么大灾大难,老弟我帮你挡着。”

“今天完事之后,我要芸芸给你介绍个远房的表妹,争取早日破了你这二十多年的童子之身,哈哈哈……”

我知道这小子对我绝对够义气,但他也就一些三脚猫功夫,如果只是对付一些街头地痞,或许还能顶用;可如果想要为我挡灾避难,肯定指望不上。

只是他后面那句话的侮辱性太强,在泡妞这件事情上,我肯定是望尘莫及,但他如此不顾及我的面子,实在有点可恶。

我便几步冲上去,往他头上一抓,一把薅下几根鸟毛,疼得他哇哇直叫。

李宝山从小长了个癞子头,直到十二岁那年,头顶也没几根毛,这也被他认为是童年第二大悲惨事件,仅次于父母双亡。

近几年赚了点小钱后,他便给自己植了满满一头黑发,还特地梳得油光发亮的,感觉无比自信起来。

这也就我知道他的痛处,所以,只要他敢对我有一次不敬,我总会让他伤心十回。

上船之后,李宝山还在心态他的头发,我则小心翼翼地带着他俩来到船头,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当我说到箱子里面装着一只血娃娃时,还刻意观察了一下他俩的反应。

只见俩人并没有表露出惊慌之色,为此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曾芸芸是个高人,要不然李宝山不会那么自信。

随着我把所有事情讲完,李宝山突然蹲下身子,取出一张灵符,随手贴在箱子顶部,而曾芸芸则是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香烛点燃,然后插在箱子四周。

“伏羲降魔阵?”

我一看曾芸芸摆出的香烛位置,俨然就是一道罕见的卦阵,顿时哑然。

这阵法由文王八卦以不同次序两两重合,衍生而出伏羲六十四卦,原本卦辞只用于占卜,可如果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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