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好了。我不信他不知道这里有拐卖妇女的事件。”

&ep;&ep;“可他是我爸!我不可能——”

&ep;&ep;“对!他是你爸!”疯徐也恼了,“那么我就没有爸爸吗?我们这些被拐卖到这里的女人,就没有爸爸吗!”

&ep;&ep;(十)

&ep;&ep;那天晚上,住刘村长隔壁的张夫妇死了,死状凄惨。

&ep;&ep;我爸不让我去看尸体,说会做噩梦的。

&ep;&ep;但我还是从村民们口中听到了。张夫妇两人的脖子被扭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颈部骨头已经断了,只靠脖子处的皮肉勉强连接着,脑袋才没掉在地上。喉咙也被切开,声带被拉出来,一圈一圈,缠在他们的头上。

&ep;&ep;人们都说,这是鬼干的。是多年前,被张夫妇为了千百块拐卖到风县,后来惨死的女孩们的冤魂回来复仇的。

&ep;&ep;可我爸,这位什么什么副书记,偏偏不信鬼魂。

&ep;&ep;这次,疯徐并不走运。她被我父亲的下属抓住,以故意杀人的嫌疑被控制。

&ep;&ep;她被带走时满脸的血污,经过我,对我说了一句:

&ep;&ep;“你毕竟也是个女人。”

&ep;&ep;(十一)

&ep;&ep;爸爸,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去看那两具尸体。

&ep;&ep;但为什么我还在做噩梦呢?

&ep;&ep;后来几天,深夜我总是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

&ep;&ep;窗外传来猫叫。

&ep;&ep;春天来了。

&ep;&ep;这才是真正的野猫叫春声。和我之前在晚上听到的,凄厉的女人啼哭完全不一样。

&ep;&ep;我突然明白,之前让我整夜不得安宁的,根本不是野猫叫春。

&ep;&ep;不是野猫。是男人,是那群面目可憎的男人在叫春,在叫春在求偶在发情,在叫嚣着想要交配——

&ep;&ep;但是为什么,我能听见的,却只有女人的哭喊声啊?

&ep;&ep;(十二)

&ep;&ep;一周后,我回到京城,去编辑部继续工作。因为人手突然不够,我被临时调到了新闻板块。

&ep;&ep;当时网络上,热传着疯徐的故事。原来她被捕后,主动曝光了徐郡风县拐卖妇女的事,也承认了“替那些女人复仇”的杀人动机。

&ep;&ep;现在作为编辑的我,根据上级领导的要求,要做的是写一篇通告,给网民们,尤其女性网民们一个交代。告诉她们:

&ep;&ep;这件事会彻底查明事实真相,重点调查,严肃追责……

&ep;&ep;另外,用最漂亮的话术,回答最关键的问题。

&ep;&ep;但我写不下去。我知道,我写的每个字,都将是我噩梦的来源。

&ep;&ep;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我对他说:

&ep;&ep;“爸,我毕竟也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