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本来以为只是送文件的文员，林鸦的上司见到莫兰的时候相当震惊。
&ep;&ep;“啊，你好你好，”他亲自倒了茶，“成为队长了？进来坐坐？”
&ep;&ep;“不了。”他甚至不打算进门，办公室里飘荡着淡淡的水生植物的幽香，“我不太想闻到这个味道。”
&ep;&ep;他挑了挑眉：“人鱼在哪里？”
&ep;&ep;“什么？”
&ep;&ep;回应他的是擦着耳朵飞过去的短刀。
&ep;&ep;几根被削掉的短发悄然落下。
&ep;&ep;刀身嵌进墙壁里，末端还在微微颤抖。
&ep;&ep;大怒：“这是干什么！”
&ep;&ep;话音未落，莫兰的爪子已经搭在他肩上——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身后，西渡很贴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ep;&ep;李亚明回头看到莫兰。
&ep;&ep;金色的瞳孔仿佛在注视一个死人。
&ep;&ep;抛开黑鳞和金眼，莫兰的外形其实更接近于人类，就连西渡也很少将他视作同类，但在那一刻的灵魂支配中，他们都意识到了蛰伏在俊美外貌下的傲慢和残忍。
&ep;&ep;莫兰的人形在李亚明眼中逐渐模糊，阴影被拉长，赋予了新的形态，一头纯黑的愤怒巨兽，他毫不怀疑莫兰会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ep;&ep;就算这样，他还是怀揣着或许对方并不知道全部真相的侥幸，试图编纂一些具有误导性的言论。
&ep;&ep;“人鱼……是……”
&ep;&ep;恶魔般的金色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爪子上，手背几乎被细密的黑鳞覆盖了。
&ep;&ep;算了。
&ep;&ep;他直接扣住对方的后脑，把他的头砸在了桌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响动。
&ep;&ep;西渡：“喂！你在——”
&ep;&ep;莫兰居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只是随手放下一张纸或是一本书，李上司五官和桌面黏合在一起，莫兰手上还在用力，试图把他的脸挤成二维图像。
&ep;&ep;他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
&ep;&ep;粘稠的血渗进黑色的鳞片缝隙。
&ep;&ep;莫兰终于松开他。
&ep;&ep;他狼狈地抹着流进眼睛里的鲜血，朦胧中，金色的目光还在注视着他。
&ep;&ep;“安保！报——”
&ep;&ep;莫兰更加用力地把他的头摁进了桌面：“冷静了吗？”
&ep;&ep;“人鱼在哪里？”
&ep;&ep;他颤抖着说出了一个坐标。
&ep;&ep;西渡光速记下。
&ep;&ep;李亚明后知后觉地开始哼哼唧唧地求饶，但人类的语言很快被骨头的碎裂声和扭曲的悲鸣取代。
&ep;&ep;西渡轻咳一声。
&ep;&ep;莫兰杀意上头了，但是李亚明在这里出事的话事情就难以收场了。
&ep;&ep;“这是在给林鸦添麻烦。”
&ep;&ep;他收手了。
&ep;&ep;“走吧。”西渡用蛛丝把他捆得结结实实，顺手从柜子里抽走了详细的地图。
&ep;&ep;他边看边感慨：“不愧是官方组织，还是立体实时地图。”
&ep;&ep;蜘蛛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瞥了莫兰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西渡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p;&ep;黏糊糊的东西附着在身上。
&ep;&ep;人鱼是没有粘液的，也就是说……
&ep;&ep;是自己的东西吗。
&ep;&ep;从小腹，从身体内部涌上来烦躁的感觉。
&ep;&ep;虽然不清楚具体地点，但应该是无妄海深处的某处水下设施，在灾祸还没开始的时候，曾经是人类的试验所，错综复杂的管道将设备连接起来，不过现在已经注满了水，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在其中穿行。
&ep;&ep;她赤身裸体的，被深海所注视着。
&ep;&ep;在光线不能穷尽的地方，仍然有生物活跃着，但这里却是她身为人类唯一能够立足的地方。
&ep;&ep;就像动物园里的珍奇异兽。
&ep;&ep;人鱼可以通过管道，从水中进入这里，然后再进入她的身体，但林鸦却不能，那里是她的禁区。
&ep;&ep;“在想什么？”
&ep;&ep;人鱼穿越屏障，进入设施，带入了少量海水，夹杂着水生植物的幽香。
&ep;&ep;他还不太适应干燥的地面，失去浮力支撑，修长的鱼尾延展开，鳞片上的水珠熠熠生辉，用双臂支持着上身站立，林鸦却是站着，并没有理会他。
&ep;&ep;她注视着深渊，在人眼无法看到的深处，阿拉沃斯看到死寂的卵正散发幽光，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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