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小陈问我。

“尚可,尚可。”我把大排面往他桌上一放,“你的大排面。”

小陈看了一眼,“我想我刚才说的是,一碗红烧排骨面,多点青菜多点面,不要葱花和咸菜。”

“红烧小排没了,只有红烧大排了,你将就将就吧。”

“可是这里面没青菜。”

“我去给你加。”

“这里还有葱花和咸菜。”

我叉着腰,“我找个人给你夹出来?”

小陈点头,“可以啊。”

我扭头对着厨房的毕方,“毕方,烫点儿青菜!”

我一向不觉得飘向厨房的红烧排骨系列有多好吃,但小陈对这一产品赞不绝口。爱屋及乌,这款产品的衍生产品也成了小陈的座上宾,红烧排骨面,红烧排骨套餐,红烧排骨盖浇饭,红烧排骨盖浇面……

我甚至还想过,假如飘向厨房出一款“红烧排骨汤圆”“红烧排骨汤圆”,小陈会不会也喜欢?

我这么问小陈的时候,小陈的立场很坚定,“当然是不行的,吃饺子和汤圆享受的是没有阻碍,一两口就解决的快感,红烧排骨里面的那根骨头会破坏这种快感。”

毕方在一旁听得点头不迭,“不错不错,这种快感就像鲜肉蛋黄棕一样,就是要享受毫无阻碍的畅快,蜜枣粽里还有枣核,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小陈和我一下子不乐意了,小陈搁下筷子,“蜜枣粽怎么了?甜糯可口味道不知道多好!”

我在一旁搭腔,“没错,蛋黄肉粽好吃是没错,但蜜枣粽也不差。”

毕方撇撇嘴,“粽子里不加肉,简直是对粽子的不尊重。”

提着菜篮子经过的毕喜听到我们的对话一下子就急了,“粽子里怎么能放东西呢,白粽子蘸红糖啊,多好吃。”

“白粽子?白粽子和糯米饭有什么区别?”毕方一脸震惊,“蜜枣粽里好歹还有馅儿呢。”

“有馅儿的粽子和包子有什么区别,”毕喜不服气,“随意往粽子里加馅儿怎么能好好体会粽子原本的味道呢?”

这真是太尴尬了,大家分明都是同一个镇子上的神兽,光粽子的口味就能争论半个早上,而且关于这个话题的探讨范围,渐渐辐射到了乐音镇的神兽圈子,脾气差的毕方与毕喜几乎就要因为这个问题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在麦克的发言中结束了这个话题。

“粽子里加蒜和皮蛋,特别好吃,真的。”

这话一出口,连王冬冬都惊了,眼见着她多次企图控制自己错愕的神情都失败了。

毕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毕方怔怔地看着麦克,也半天没话说,只有桃甜这个傻蛋,仰着头看着麦克,“真的很好吃吗?”

麦克点点头,伸手揉了揉桃甜的头发,“哥哥这里还有几个,你要不要试一试?”

桃甜点头,“皮蛋大蒜馅儿的?”

“是啊,还有甜粽子。”

“甜粽子里是什么?糖吗?”

“橘子西瓜馅儿的,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麦克说完,我们就该开店的开店,该买菜的买菜去了。

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林子大了真是什么神兽都有啊。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本无再探究小陈与小许父母那点事的执念,不知为何,这家族秘辛在我千方百计想获悉时隐藏得格外好,在我放弃时却主动找上了门。

“你好,菜单在桌上,最近红烧排骨卖得很好,你们可以试一试。”

小魏似笑非笑的,“老板娘,我不过一个多月没来,你就把我给我忘了?”

“差不多要忘了,你最近写的那本书成绩怎么样?”

“一般般吧,”小魏叹了口气,“里面有一章写到了端午节,底下是吵架的。”

估计是关于咸甜粽子之争,我刚堆起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只听小魏继续说,“我就弄不明白咸豆花和甜豆花有什么可争的?两种都很好吃啊。”

我一时无言,小魏拍拍桌子,“刚才你说红烧排骨很好吃,那我就要一份红烧排骨吧。”

有一对中年夫妻经过,在门口驻足,毕方一见他们,就起身往屋子里走,我正想叫住她,却见夫妻俩在桌前坐下了,带着眼镜的丈夫慢条斯理地说,“老板,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菜?”

“清蒸鲈鱼,铁板豆腐,青菜炒香菇。”中年女人利索地报完菜名,“这些有吗?”

“有。”

中年男人有些不快地扶了扶眼镜,“再加一份红烧排骨。”

“不要红烧排骨,就我说的那三道菜,麻烦快一点。”她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家里做的红烧排骨你连尝都不尝一口,外面的红烧排骨难道特别好吃?”

男人不说话了,朝我尴尬地笑笑,“一份红烧排骨。”

他们在享用午餐时,我静静坐在门口,享受午后穿过坊间的夏风。蝉声渐渐衰退了,七月流火,一个月前还气焰嚣张的盛夏转眼已残喘苟活,冬麦甜品屋的大门上悬了一串风铃,清风掠过就叮铃铃作响,响声清新动听。

王冬冬也坐在门口,垂眸缝十字绣,碎花裙子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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