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仅我认识,你或许还有些印象。”蒜泥尴尬地笑笑,“我这么一说,也许你就明白了。”

蒜泥说的应该是上次我做了伴娘后前来纠缠的新郎,先是纠缠毕方,而后到我店里,因为我给他面子,留了台阶下,不料得寸进尺,三番四次地来,我只得让麦克替我下了逐客令,这才离去。

“这个人就算了,”我瞄了一眼对面,舒梦春那时候被新娘表哥砸的店铺眼下没有半点折损的痕迹,“不知道他现在离婚了没有。”

“没呢。”蒜泥的表情变得莫测,“孩子都有了。”

“除了他,你还有没有认识的,关于游泳方面工作的人?”

蒜泥又皱着眉头,陷入思索中,这次只是过了一会儿就开口了,“真没了,不骗人。”

我点点头,“好吧,没了就没了吧。”

麦克端着一份提拉米苏走了出来,蒜泥的眼睛里发着光,看了看麦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我的?”

麦克笑笑,放了下来,递给他一个勺子,蒜泥一下子就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算你小子……”

我一怔,“你们从前认识?”

麦克笑笑,神色看着蒜泥,神色疏离,“不认识,他认错人了。”

我本想问问,但见麦克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又强行忍了下来,他刻意不说,我何必表现得太有求知欲,彼此还是留些空隙吧。

蒜泥也没有否认,只是在麦克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飞速地看了他一眼,我几乎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吃完他就离开了,连句感谢也没有,也许他和麦克熟到可以到彼此不拘小节,又或者他料定麦克有秘密不想透露,而他有机缘巧合地发现了这个秘密,因而可以心安理得地迈着大步离去。

我想我肯定猜中了,因为在蒜泥走后,麦克的背影有一种显而易见的轻松感,左肩微微向下,脚步略重,缓缓踏过地面。

八夏又来了一趟,拿着书包,在店里写起了作业。对此我很错愕,然而麦克的解释很合情合理。

“她的教练让她今天放学后到他的家里写作业,顺便谈谈关于游泳培训工作的事,我劝她别去,到这儿来比较安。”

我心想,你说的很有道理,然而这个地方是我的,不是你麦克的,所以假如对外你表现地这么有主见,会折损了我作为甜点屋主人的威严。

我走到外面,对着八夏道:“不要在这儿做作业了。”

还沉浸在数学习题里的八夏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对题目一知半解的迷茫,“嗯?”

“到里面写吧,外面太晒了。”我说。

麦克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眼角有温柔的细纹,“口是心非的王阿姨。”

“麦克叔叔,也许你该先照照镜子再叫我阿姨。”

八夏的眼底有笑意,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包,“冬冬姐,你学过函数吗?题目太难,我有些写不下去了。”

我摇摇头,麦克见缝插针,“她没学过,王阿姨是个文盲。”

我瞥了他一眼,“那么,你知道什么是函数吗?”

麦克耸了耸肩,怪腔怪调的,“我是外国人。”

八夏抽出英语书,“我英语也不太行。”

“她英语也不太行,是麦克叔叔上场的时候了。”我说。

麦克一本正经,“其实我的外语很好,只是英语不太行。”

八夏偏过头,乌黑的头发顺着肩膀下滑,满眼好奇,“什么外语?”

“中文。”

我想,瞧把你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