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泥坐在我对面,脸上的愁都可以掐出水来。

不过就我看,这样的神色多半是装的,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心情不错带着念波去游乐园,一路欢声笑语,念波还不时发出快乐的尖叫,一转眼就这样了,饶是谁也无法相信他是真心来求助的。

他一开口便是,“舒梦春,江湖救急。”

我喝了口茶,剥了颗花生,丢进嘴里,“什么急?”

“有个新娘找不齐伴娘,就差两个,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新郎人品不错,不会像上次一样出这些个幺蛾子……”

我微微坐直了,放下茶碗,“不能,上次已经够受了,况且也不是美差,别一天到晚地坑我们自己人。”

蒜泥苦哈哈着脸,“我这几天真的接不到活儿了,自打上次伴娘的事儿一出,也没什么婚介找我主持,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同为神兽,我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假如你真的穷困到连面包也买不起,我倒是能让你免费蹭饭,十天半个月,没问题。”我摆手,“这也是极限了,小本生意,你也要见谅。”

蒜泥抿唇,双手合十,“舒梦春,乐音镇哪个神兽不知道你最仗义,就这最后一回,你和毕方说说,伴娘就缺两个,今后我一定报答。”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就为难了。平时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苦苦哀求,毕竟神兽都是好面子的,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不至于低三下四,忍不住道,“本来于情于理,我不该帮毕方接下这么一桩事,但看在你我也算熟识一场……”

话还没说完,蒜泥点头不迭,“是,是。我回去把具体的信息发给毕方,咱们一言为定。”

在我答应蒜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毕方一旦知道,我就完蛋了。她坑了我一回,我又反击了一回,真是报应不爽。

月明星稀,夜风徐徐,街道清凉。

毕方今天给人做家教,很迟才回到飘香厨房,我给她做的面条已经凉了,从下午四点半到晚上九点,每隔一个小时我就忐忑不安地热一回,直到成了面糊糊,才就此作罢。

毕方远远跑下了坡,身形很矫健,一手提着包,一手提着一个塑料篓,还没到家就开始喊,声音在夜风里传得好远,“舒——梦——春!”

我站起来,拿起了桌上给她备着的玻璃瓶汽水,朝她晃了晃,“你吃过饭了没有?”

毕方走到跟前放慢了脚步,点了点头,“吃过了,他们家里人客气,还给我送了这个。”

她把竹篓递了过来,我探头一瞧,几只大螃蟹在里面张牙舞爪地动来动去,毕方又说,“给你卖吧,估计能有不少钱。”

我没好意思伸手接,毕方这姑娘真是不同寻常。平时就算是吵翻了天了,也总是能在我有求于她的时候突然变得有情有义,和她一比,我简直不是个东西,丢尽了神兽的颜面。

毕方看我没接,一下子就琢磨出我心里藏了不少小九九,把塑料篓收了回去,“舒梦春,你又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了,自己交代。”

她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哼了一声没说话,毕方眯起眼睛,“跟周旭尧没关系吧?”

我忙摇头,她又说,“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没说话,她的表情蓦地变了,“你扯上我了!”

这是一句感叹句,不是反问句,我只能点点头,毕方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丢下塑料篓冲了上来,咬牙切齿捏着我的肩膀,“舒梦春!”

我挣扎开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他曾经坑过你一次,但是他本质也不坏……”

她停下动作看着我,神色很复杂,“九婴……来了?”

我一怔,听清了这个名字后冷汗顺着背脊往下直淌,涔涔一片湿意,“不是,不是,是蒜泥。”

毕方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转念一想,恶狠狠瞪着我,“蒜泥?他的事儿我才不想管。”

我心想,好在有九婴的及时牵扯,让毕方的重点偏移了一会儿,要不然就蒜泥这点儿破事够毕方罢工一周了,可见当年那段不伦之恋对于毕方来说刻骨铭心,相较之下当个伴娘也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原本也不想答应,但没能熬住蒜泥一直劝说,我想,神兽初到此地,也确实不容易,救他也是互相关照,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利害……”

毕方捂住耳朵,“我不听。”

我拽下了她捂着耳朵的手,“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

毕方低低地叫了一声,垂头丧气放下手,“又是当伴娘?”

我点点头,毕方气得差点哭了,“我上次都差点死了。”

“上一次不是你答应下来的嘛?”我叉着腰,“最后帮他一次,假如还有这些个破事儿,我们就再也别管了。”

其实毕方不提九婴,我都快要忘记他了。那时候,他们的事情我只是略有耳闻而已。一是我和毕方在那时候压根不熟,我在那时候叱咤一方,朋友寥寥,基本都是独来独往。二是九婴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凡是祥瑞之兽,都不愿意与其往来。而毕方刚出名不久又名不见经传,在神兽圈最多也就算是个三流,有的认识,有的也不认识,我这类缺朋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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