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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久久坐在榻上没有动。

许久,百里重元摸出压在枕头底下的一个翡翠镯子,断裂处他找匠人修复好了,可镯子碎得太过,哪怕匠人手艺再精湛,仔细看还是能看到裂纹。

百里重元单手磨搓着镯子,目光渐渐柔和。

那一年,桓灵十五及笄,他送了这个镯子给她,而那一夜,胆大如桓灵,竟软磨硬泡委身于他,怪他当初没抵挡住诱惑,虽说这个朝代男女大防不像前朝那般严苛,然婚前失贞对于女子来说,仍是比较出格的。

桓灵却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她说:“我们有婚约在身,年后便举行大婚仪式,我们只是把洞房提前了而已,难道你还会负我不成?”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怎会负你,你是我的妻,任谁都改变不了。”

犹记得那时,桓灵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他:“重元,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桓灵羞得脸颊通红,心里却是欢喜无比。

可谁曾想,世间的事情往往打得你措手不及,大婚前夕,百里帅府蒙冤受难,桓灵误信奸险小人被囚。

三年后,一切都变了。

他本想给她最美好的一切,最后,却逼得她家破人亡。

一瞬间,思绪从记忆里抽离,百里重元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任由那深切的悲恸铺天盖地的蔓延来开来……

百里景行对这个镯子似乎特别在意,难不成它里面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有必要抽空上一趟菩提寺询问询问。

“主子。”房门外响起了一个淡漠的声音,百里重元摸着镯子的手一顿,轻轻敲了两下床沿,一道黑影翻窗而进,单膝跪在百里重元跟前。

“查到漏网之鱼,此刻正躲在锡山桃花村。”

“秘密将人带回丰都,听候传召。”听闻此言,百里重元薄唇微扬,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

“是,属下领命。”

黑影退下,百里重元也不再入眠,反正也睡不好,他干脆合衣前往书房,研磨书写一封紧急信件送去边境,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顾及不到那边,为了防止蛮人趁乱而入,必须先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部署。

之前,他拿不出证据指证百里景行囚禁桓灵,是因为这人做事极其狠毒,桓灵出逃后,他被刺伤了还吩咐下去将听雨阁看守的一干人等部弄死。

如今找到了证人,他倒要看看百里景行还如何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强行辩解。

不得不说,百里重元手底下的人办事能力是真的强,三天后,证人被带回了丰都,刑部开堂在即,公堂之外围了很多丰都的百姓,这些人,多半是吃饱了没事干纯属来看热闹的。

惊堂木一敲,一片肃静,刑部主司轻咳了一声润润嗓子,对堂下站着的疑犯百里景行道:“世子,你可有话要说?”

百里景行展了展手中的折扇,挑了挑眉浅浅的笑道:“无。”

此刻的他还是自信满满的,直到刑部主司让带证人上堂,他回眸看了一眼,瞳孔骤缩。

刑部主司照常提问道:“堂下跪着的所谓何人?”

小厮浑身颤抖着仿佛寒风中的柳条,却生生的偷偷瞄了身旁站着的人一眼,然后低声回答道:“小,小人乃是北辰侯府,一名家生子,名唤六子,被家主安,安排在听雨阁做事。”

六子回答完,刑部主司接着道:“听雨阁是否关押过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姓甚名谁,为何被关押?”

这个问题,六子沉默了很久,稍稍抬眸看到坐在刑部主司身侧抚摸着左手拇指玉扳指的人,再对上那人冰冷如刀的眼,哆哆嗦嗦的道:“听雨阁确,确实关押过一名女子,就是,前任吏部尚书桓荣之女,桓灵。”

“三年前,百里帅府遭难,桓小姐求到,求到世子爷跟前,之后被,被世子爷胁迫,囚禁在听雨阁,小人,小人曾给桓小姐送过饭。”

此后,六子在审讯中还交代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说,百里景行是如何鞭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再比如说,百里景行是如何逼疯桓灵的,还有桓灵疯掉的那两年,日夜都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她在等,等那个人来接她。

审讯到最后,场愕然,围观的百姓纷纷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眼前这位穿着光鲜亮丽的世家子弟。

而百里重元,听到后面那句,她日夜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等着他来救她的时候,身子一晃,神色闪过哀痛。

公堂之上,六子没有指出桓灵等的人是谁,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桓灵等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百里重元。

男人攥着的手指紧握,关节处泛白。

……

证据确凿,百里景行无法反驳,暂且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之内,至于该如何判刑,还要等上面的人裁决。

百里重元一个人来到了听雨阁,看到那被木条封死的门窗,心中一阵抽痛。

一脚踹开了阁楼的门,一股阴郁沉闷的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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