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蒲英给寒笙换好药,收拾了东西出去,屋子里只姐妹两个。寒笙的小眉头却慢慢揪了起来。向来盛着笑的眼睛里也染上的忧虑。

&ep;&ep;寒酥一眼瞧出妹妹有话对她说,她轻握妹妹的小手,赶忙问:“笙笙怎么了?”

&ep;&ep;“姐姐,赫延王……”寒笙的声音低下去。

&ep;&ep;寒酥刚从见到封岌的无措里缓过来一些,忽然从妹妹口中听见他的名讳,不由怔住。

&ep;&ep;寒笙眨了眨眼,小手摸索着避开姐姐手上的纱布,握住姐姐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问:“赫延王就是路上那个人对不对?”

&ep;&ep;寒酥恍然。因为眼疾,寒笙一直深居浅出,不怎么与府中人接触。这次出事,在别院的时候,她听出了封岌的声音……

&ep;&ep;寒酥也不隐瞒妹妹,她柔声道:“是他。但是,笙笙谁也不可以告诉好不好?”

&ep;&ep;“我知道的。”寒笙垂下头。片刻后,一滴眼泪掉下来。

&ep;&ep;“笙笙怎么哭了?别哭啊。”寒酥立刻将妹妹拉到怀里抱着。

&ep;&ep;寒笙将脸埋在姐姐的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当然记得那时候姐姐夜里并不陪在她身边,有时候姐姐从那个人的帐中回来看她,会哭的。

&ep;&ep;姐姐每次哭的时候欺负她是个瞎子看不见,故意用温柔带笑的语气和她说话,以为她不知道。

&ep;&ep;寒笙比寒酥以为的懂得更多。

&ep;&ep;她埋首在姐姐怀里小声哭着:“如果不是带着我,姐姐早就平安来到京城了。都是因为我拖累姐姐……”

&ep;&ep;“不要这样想。”寒酥红着眼睛安慰妹妹,“笙笙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ep;&ep;寒笙还是哭:“之前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死掉。”

&ep;&ep;寒酥心头徒然一惊,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紧紧握住妹妹的双肩:“我不许你这样说!”

&ep;&ep;寒笙哭着点头,哽咽道:“我知道。后来我自己想通了,如果我死掉姐姐会很难过。为了姐姐我也应该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读书写字,好好长大……”

&ep;&ep;寒笙哭得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姐姐如果伤心,笙笙也会难受。姐姐也要为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再哭了。”

&ep;&ep;寒酥偏过脸去,满目凄然。她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柔声答应:“好,我们都好好的。”

&ep;&ep;她慢慢温柔笑起来,也为妹妹擦去眼泪。

&ep;&ep;冬尽总能见春,不是吗?

&ep;&ep;待妹妹不哭了,寒酥唤蒲英端来温水,给妹妹擦了脸,又哄妹妹睡下,她才起身回房。

&ep;&ep;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今日被封岌得知时的尴尬,她拉过椅子在书案后坐下,研了磨、摊开纸。

&ep;&ep;她听李叔指点,去南乔街寻赚钱的方法。南乔街时常举办一些诗词文章的命题小比试,那些文人学子踊跃参与,梦想一书成名。如今也成了寒酥的梦想,她盼着自己的诗词也能赚些小钱。

&ep;&ep;她紧了紧手上的纱布,提笔欲写,望着摊开的白纸,脑中却空白一片。不多时,空白纸上浮现了封岌的身影,浮现了帐中两个人的亲昵。

&ep;&ep;时至今日,寒酥都不能接受彼时那个讨好献媚的自己。

&ep;&ep;封岌从未让她做什么,可正因为他的从不逼迫,她不得不踩着脸面主动百般献好,反倒让她更加不齿与难堪。

&ep;&ep;当时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她最初就怀着逃走的打算,知道那些不要脸之举都是暂时。

&ep;&ep;不能再陷在过去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尤其事情阴错阳差闹到如今这般地步,她应该尽早搬走。搬走之后的日子将会更不好过。为了妹妹,她也该坚强起来,与其伤感过去,不如多想些赚钱的法子。

&ep;&ep;寒酥深吸一口气,轻揉微疼的手,凝神落字。

&ep;&ep;夜深时,阒无人声。

&ep;&ep;寒酥放下笔,纤指一下下蜷动纾去手心的疼痛。冬夜的寒风从窗缝吹进来,逼进丝丝缕缕的寒气,寒酥微缩了下肩,有一些冷。

&ep;&ep;寒酥起身,从暖壶里倒一杯温水来饮。她双手捧着瓷杯,让杯中水的热度隔着瓷杯慢慢渡进她的手心。

&ep;&ep;她一边想着刚刚写的词可还有再修改之处,一边捧着瓷杯绕过屏风,打算歇下。

&ep;&ep;人已经绕过了屏风,她垂着眼望着杯中晃动的水面走神,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ep;&ep;这种熟悉的奇怪感觉,在她刚刚写词时就有所觉,她以为是今日被封岌撞破的尴尬导致……

&ep;&ep;可是……

&ep;&ep;寒酥慢慢抬起头,望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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