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襄夫人是个人精,人家也是从如花年纪过来的,王络秀瞧谢殊那眼神分明透着危险讯息,自己儿子又不上心,她当然要去给他提个醒。

&ep;&ep;卫屹之正在院中练剑,提息凝神,舞得剑气煞煞,她就在旁边唉声叹气,一直到卫屹之被她哼唧地一口气岔开,终于认命地停了下来。

&ep;&ep;“母亲又想说什么?”

&ep;&ep;“我儿有才有貌,却至今未能成家,我心中焦虑啊。”

&ep;&ep;卫屹之好笑:“母亲都焦虑了好几年了,还不是好好的?”

&ep;&ep;襄夫人瞪眼:“你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我寝食难安是不是?”

&ep;&ep;卫屹之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是好?王家那么高的门庭,若是陛下不允,我又岂敢结这门亲呢?”

&ep;&ep;襄夫人咬牙道:“我明日便去求太后!”

&ep;&ep;“太后虽然姓卫,但她老人家终究是司马家的人啊。”

&ep;&ep;“……”襄夫人忍无可忍了:“你再不用些心思,媳妇就要被谢家小子撬走了!”

&ep;&ep;卫屹之一愣:“哪个谢家小子?”

&ep;&ep;“还能有谁?谢殊啊!”

&ep;&ep;卫屹之也察觉出王络秀对谢殊存着心思,但他向来不关注儿女情长,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精准,没想到连母亲都这么说了。

&ep;&ep;“那也要看谢殊是什么意思吧?若是让陛下选,我猜他倒宁愿让王家与卫家结亲呢。”

&ep;&ep;其实如今皇权多受世家门阀挟制,卫屹之就算铁了心要跟王家结亲,或是和任何一家大族结亲,都一定能成。他只是在借皇帝的手推辞罢了,但这些襄夫人是不会明白的,他也不希望她明白。

&ep;&ep;能每日念叨着孙儿,总比卷入世家纷争好。

&ep;&ep;卫屹之拿着帕子轻轻拭剑,心中暗忖:不知谢殊喜欢的会是哪种女子……

&ep;&ep;没多久,王敬之亲自押解陆熙奂和顾昶到了建康。

&ep;&ep;关心政事的关注着陆顾二人谋反一事,不关心的只关注着这位当朝风流人物。

&ep;&ep;光禄大夫王慕设宴款待,对王络秀有照顾之恩的大司马自然在列。王敬之称丞相在会稽受惊,自己有罪,便也郑重其事地邀请了谢殊。

&ep;&ep;王慕在府中畅叙亭内设宴。初夏夜晚凉风习习,亭阁临水而建,水面倒映一天星辰和四周灿烂灯火,教人分不清现实虚幻。

&ep;&ep;谢殊由衷地赞了一个字:“美。”

&ep;&ep;王慕不由骄傲地挺直了脊背。

&ep;&ep;王敬之坐在谢殊对面,自案后举杯敬她,哈哈笑道:“何止景美,还有人美呢,在下从会稽带来几名貌美歌姬,丞相不妨欣赏一下。”

&ep;&ep;谢殊知道世家子弟间常有互相欣赏歌姬侍妾的事情,谓之风流不羁,所以她不太明白王敬之到底是让她欣赏歌姬的嗓子还是容貌。

&ep;&ep;王敬之拍了拍手,亭中很快走入几名美貌女子,身后跟几名怀抱乐器的乐人,众人向在座几人施礼之后便跪坐下来,奏乐起歌。

&ep;&ep;谢殊在音律上就是个白痴,压根不会欣赏歌曲,也提不起兴趣,只是为给王敬之面子,还是要装模作样的看几眼。

&ep;&ep;这一看竟发现乐人里也有人在看她。

&ep;&ep;那是个击筑的男子,穿墨绿长袍,带束散发,稍露肩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颇具风情的女子。

&ep;&ep;谢殊开始以为他在看别人,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人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他的的确确是在看自己。

&ep;&ep;卫屹之就坐在她右手边,见她始终望着歌姬们,心中意外,难道他喜欢的是这种女子?

&ep;&ep;王敬之显然也误会了,豪迈地一挥手说:“丞相既然喜欢,可在这些歌姬中随便挑选。”

&ep;&ep;谢殊忙道:“刺史客气了,既是刺史心头好,又岂能割爱?本相断不能做夺人所爱之事。”

&ep;&ep;王敬之奔着补偿赎罪的目的来的,毫不吝啬:“丞相千万别客气,美人虽好,也得有人欣赏,丞相既然喜爱她,自然也会珍惜她,那也是她的福分。”

&ep;&ep;谢殊又看过去,那击筑的男子已经停下,怔怔地看着她,似有话说。

&ep;&ep;她伸手一指:“歌姬就算了,那个乐人不错,本相喜听击筑,不妨留着他吧。”

&ep;&ep;满场寂静。

&ep;&ep;这种当众挑选美人的事情贵族之间并不少见,可当众挑选一个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ep;&ep;王敬之最先回神,哈哈干笑两声打破僵持气氛,命那乐人上前伺候。

&ep;&ep;那男子到了谢殊跟前,拜了拜,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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