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弄人,而是造化弄人心。”明云见伸手拨去发丝,半垂着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出神时,说了句:“我啊,谁也不喜欢。”

&ep;&ep;不喜欢这个世界,甚至,不喜欢自己。

&ep;&ep;不再喜欢苏雨媚了,也不愿为了让她放下过去而另找女人逢场作戏,不愿妥协,不想将就,可又不能去对抗自己的命运。

&ep;&ep;索性,顺势而为的结果就是,他娶了祝照,便干脆叫她好好地住在文王府,至少有个着落。

&ep;&ep;桶里的水从热变温,明云见穿好了干净的衣裳走出来。他只穿了中衣,一身玄色,衣袍的边角绣了一些水纹图样,长发半干地披在肩头,走到桌旁时,带来了一股潮湿的热风。

&ep;&ep;祝照写完了明云见交代给她的任务,又让门外守着的桃芝换一桶水去,等到桃芝重新布了一桶水,祝照走到屏风后,她才穿过屏风顶上雕花的缝隙,朝外瞧了一眼。

&ep;&ep;明云见,与她不同。

&ep;&ep;祝照脱了外衣,心里如是想。

&ep;&ep;她听见水声,会好奇,会抬头去看,她在与对方接触时,会脸红,会在意他如何看待自己。

&ep;&ep;但明云见从未如此过。

&ep;&ep;几个月前,他们在京都再遇,十年后的第一次相见时,明云见选择了酒风十里。挑选在那儿,纯是因为那里是祝府旧址的对门。酒风十里里的曼妙女子当众跳舞,就是小松领着祝照上楼时,都偷偷打量过两眼,可明云见一眼都没看过。

&ep;&ep;加上此时。

&ep;&ep;一个女子,二八年华,与他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一道屏风相隔,衣衫尽褪,就在这浴桶里蒸着热气。他明知祝照在屏风后,未必能看见他的举动,可他偏偏当真,一眼都没朝这边看过。

&ep;&ep;祝照褪去衣裳,躲在屏风后,借着缝隙看了明云见几个呼吸之久。他就坐在桌案旁,暖黄的烛火于他的侧脸上投下了一层柔和的光圈,他的睫毛纤长,半垂眼眸时,桃花眼眼尾微微勾起能惑人心的弧度。

&ep;&ep;可他那双眼,只盯着祝照写的不成样的字,甚至提笔在她的字旁,加了下回写字时要注意的注释。

&ep;&ep;祝照想,他不是对她不存想法,他是对任何人都不存想法。

&ep;&ep;沐浴之后,祝照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ep;&ep;明云见坐在桌边撑着眉尾,一本书翻了后面几页,他的双眼合上,似是困倦了。

&ep;&ep;祝照才轻轻靠近,他就立刻睁开了双眼,眼底的戒备一闪而过,几乎不查。祝照愣愣地站在原地,明云见问她:“你睡里侧,还是外侧?”

&ep;&ep;祝照说:“里侧。”

&ep;&ep;“那就不许半夜爬起来偷吃。”明云见还记得两人新婚之夜,他将要入睡时,被祝照吓醒了的场面。那还是第一次有个女子,半夜叼着袖摆,蹲在他的腰侧,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ep;&ep;祝照脸上泛了点儿红,点头道:“我知道的。”

&ep;&ep;今夜,与大婚之夜一样。祝照的床上有两床被子,他们一人盖了一床,两个枕头之间隔了很宽的距离。明云见睡在外侧时,背对着她,面对烛火的方向,祝照不知道他究竟睡着了没有。

&ep;&ep;于是祝照也侧对着他的背影,伸手偷偷捏了明云见的一截头发,她实在睡不着,便就这样发呆。

&ep;&ep;也不知过了多久,明云见突然开口:“小长宁。”

&ep;&ep;祝照立刻松手,以为自己玩儿对方头发被发现了,紧接着明云见又问:“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ep;&ep;“或是为了,不让死去的人难过吧。”祝照想了想,如此回答。

&ep;&ep;她活着,便是不想让九泉之下的爹娘与兄长难过,以她爹娘和兄长对她宠爱的程度,若她过得不好,甚至还死了,他们得多难过啊。

&ep;&ep;明云见突然转身,二人面对面,祝照一双眼睁得铜铃一般大,她耸着肩膀,有些小鸟依人。

&ep;&ep;被褥里的祝照是蜷缩着身体的,因为十月底的被窝里冷,她要睡到第二日早间,被子里才能有些许热气。

&ep;&ep;明云见望着她的眼,对她道:“冷的话,本王能借你半边被子。”

&ep;&ep;祝照笑了笑,摇头说了句谎:“我不冷。”

&ep;&ep;明云见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而后平躺着合上双眼,不在意祝照看他,也不介意桌案上未灭的烛火,但祝照知晓,他一定不是个容易睡着的人。

&ep;&ep;心里藏着事的人,晚间都睡不着,她有经验的。

&ep;&ep;但祝照近来,有两日睡得很好。

&ep;&ep;一是大婚之夜,她吃饱喝足,二便是今晚。

&ep;&ep;因为她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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