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伏地,擦伤后,一阵热辣辣的疼痛,从伤口传遍了全身。

&ep;&ep;错乱的竹叶纷纷,只觉一道凛冽剑意从面前刺过来,最后一眼,她才看见杀手的脸。

&ep;&ep;那蒙着面的,分明是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少年,只是那少年身后,站着的却是一个眼熟之人。

&ep;&ep;蘅溪。

&ep;&ep;第八十八章苏茹合

&ep;&ep;刘吟陌以前时常会想,若是祭祀而死,在熊熊烈火中,身体被焚烧殆尽,那是怎样一种死法,对这一种死法琢磨得多了,对别的死法就生疏了,比如说就在前两天,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去见了阎王。

&ep;&ep;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指向一人,似要穿透那人的内心,可不过短短一瞬,如昙花一现,手终究还是塌了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ep;&ep;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前来,那刺杀吟陌之人立时飞身而逃,她的身法诡异,不似中土的高手,杨誉之恰好跟在蘅溪身后,见了这黑衣人来历行踪不明,绝非善类,便也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杨誉之一连发出几枚流星镖,皆未中。

&ep;&ep;活得时间久了,见过的死亡也就多了,只是不在自己掌控中的,这还是第一起。

&ep;&ep;蘅溪就看着吟陌大大地张着双眼,那眼眸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置信的可怕之物,她早该是为常羲圣女献祭的亡魂,如今死在这里,也算多活了几载春秋,不算冤了,只是这杀手太随意,杀了人就跑,如今人刚好死在储秀宫不远之处,若是等到天明,一众侍卫发现这尸体惨状,第一个该会怀疑谁?

&ep;&ep;身后的竹子悄然晃动了一下,不知者大多以为这一下只是凉风吹过,可蘅溪却知,是杨誉之回来了,他身法极快,追逐刺客也毫不拖沓,若是追不到,也绝不会穷追不舍,兵书曾云,穷寇莫追,若是贼人不寻,反倒自己陷入险境,倒时只怕得不偿失。

&ep;&ep;“如何?”蘅溪淡然地问道,眼睛依旧看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吟陌。

&ep;&ep;“身法极快,不是中土人。”他伸手,一枚黑亮的暗器正在手心,这是从那贼人那里夺下的,蘅溪一看,果真不是中土之物,更像是西域之物,蘅溪很久以前曾经见过,那时西域的盗匪们为图安宁,身上常佩戴这类暗器,但凡是在沙漠中遇到抢劫的,十有八九都会被这暗器所伤,它的优点很明确,轻快,小巧,周边有细微却致命的锯齿,若是割喉割腕,顶得千把好刀。

&ep;&ep;既是西域,那么定当与苏茹合相关了,只是事情尚未明朗,不宜过早行动,这行刺之人,多半是敌非友。

&ep;&ep;杨誉之却是蹲下了身,伸出手指去碰了碰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了无生息,这一剑,当真是一刀毙命,半刻没有给她多活。

&ep;&ep;蘅溪的声音,冷得简直像是从冬夜的风雪中钻出来的:“既是立时毙命,那应没什么痛苦。”

&ep;&ep;杨誉之咬牙,蘅溪凉薄寡情,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ep;&ep;刘吟陌死得蹊跷,下葬后,朱厚照一连做了好几天噩梦,比刘美人那时更甚,白天心神不定,夜里心悸盗汗,几个太医轮流来去,想破了头脑,最后却也只是开了几幅平淡无奇的汤药,让皇上好生养着,若是不济,也可再去圆明园住一段时间。

&ep;&ep;只是,如今岂同往日,帝王身边,从不缺想暗害之人,朱厚照从来不曾忘记这点,因为当初,他也是利用这点,才让先帝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ep;&ep;“吟陌那日,在养心殿好好的,怎会死在那种地方?”声音之中,已是掩不住的悲戚之意,对吟陌,他虽不是十分喜爱,可就如刘美人,平淡之人虽无惊天动地之才,可说到底,却也是日常中不可或缺的一道亮丽景致。

&ep;&ep;沈妃葬礼,他连哭三天,只差没瞎了眼睛,刘美人葬礼,他强忍住了,这次刘吟陌葬礼,他本是麻木凄然,只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谁知走在路上,忽地便想起初次与吟陌在林中相遇,她煮白米粥给自己吃,殷殷一笑,不说倾城,却也十分可爱,想到这里,想到那个鲜活之人,最终却也只是化为了黄土,与天地为伴,心中越发害怕起来,不日,便病倒于床榻上。

&ep;&ep;那几日,太医院的太医片刻不曾歇下,熬药的熬药,跑腿的跑腿,只道皇上病情日益加重,连日来猛咳不止,终有一日,咳出了丝丝血迹,老太医看了,触目惊心,当场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ep;&ep;“朕还健壮着,你怎地就哭哭啼啼了?”中气十足地说完了这句话,转眼到头,又是睡得不省人事了,那段时间,老太医们虽是来来往往,可毕竟老先生也是要休息的,入了夜,便是一些像邝曦那样的太医院小学徒在守着皇上,生怕有什么不测。

&ep;&ep;一个面孔稚嫩的小学徒守着皇上,半夜里,只听得屋内有喃喃之声,走进一瞧,竟是皇上说梦话,走近一摸,额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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