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天一早,我被一声声牛羊的叫声吵醒了。我下床来到窗边,看到草场上已是一片繁忙,鞭梢声此起彼伏,成群的牛羊如潮水般地向前涌。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走出了房间。

&ep;&ep;来到外面,阿妈正准备把牛羊往草场赶。当她看到我后,就热情地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

&ep;&ep;“小羽,这么早就起来了?”

&ep;&ep;我看了看东方微微探头的朝阳,然后对着阿妈说道:

&ep;&ep;“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在局里也起来了。”

&ep;&ep;“哦,那先吃饭吧。”

&ep;&ep;“你不是要赶牛羊去草场吗?”

&ep;&ep;“这点时间,不碍事的。”

&ep;&ep;阿妈口中的早餐我以为是糌粑,实质则不然,是奶酪。这是一种发酵的牛奶制品,与酸奶很相似,近似固体食物,但营养价值比酸奶高。

&ep;&ep;吃完早饭,我就和阿妈告辞了,骑着则旦向镇里走去。大约走了一小时多,我看到在前方不远处聚集了一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任青旺堆和尼桑才旺因为草场的事在争吵。这几年,放牧的经济效益越来越明显,特别是羊毛价格攀升,很多牧民都加大了放牧的数量,这样就导致草场资源越来越稀缺,特别是好的草场。由于以前在划分草场时的草率,现在争夺草场时有发生。

&ep;&ep;旺堆和才旺家族是卡沙村人丁最旺盛的两大家族,两个家族关系却不好。具体细节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和姻亲有关系。

&ep;&ep;尼桑才旺是我们所长尼玛才旺的哥哥,也是卡沙村村长的弟弟。可能是占有一些特殊的资源,导致他语气不是那么友善。

&ep;&ep;“这弯滩一直是我们在放牧,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ep;&ep;对面的任青旺堆也不是好惹的主。我听尼玛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卡当的一个另类,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后来因为致人重伤,还坐过牢,是卡当不折不扣的“特别关注对象”。

&ep;&ep;“凭什么?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们把这弯滩给你们的。”

&ep;&ep;“给我们?你说得好听!”

&ep;&ep;尼桑才旺轻蔑地看了任青一眼,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要娶我们的卓玛,你们才决定把弯滩给了我们。再说了,既然是给,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ep;&ep;用草场作聘礼,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新鲜,但在卡当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有的聘礼还会用牛羊,也有的用钱,但钱只占极少数。

&ep;&ep;听了尼桑才旺的话,任青显得有些激动,说话也大声了很多。

&ep;&ep;“当然得要回来?你们卓玛娃子都不生,我们理应收回草场?何况她现在已经回你们娘家了,已经不是我们旺堆家的人了。”

&ep;&ep;尼桑才旺轻蔑地看了任青旺堆一眼,不屑地说道:“那是你们桑库旺堆自己不行,不是条汉子。还怪在我们头上,真是笑话。”

&ep;&ep;“你说谁不是汉子?”

&ep;&ep;任青旺堆瞪圆了眼睛,虽然不是勃然大怒,但也差不多了。

&ep;&ep;“你儿子桑库旺堆啊!难道我说错了?”

&ep;&ep;尼桑才旺的戏谑,换来了对面一群人的激愤。

&ep;&ep;“你个王八蛋!”

&ep;&ep;“狗日的,胡说八道!”

&ep;&ep;尼桑才旺也不甘示弱,向前了一步,满脸怒气地吼道:“说谁呢?有种再说一遍!”

&ep;&ep;“就说你,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有个所长弟弟就了不起,我们不甩他!”

&ep;&ep;“他妈的!还真以为我端木是好惹的!”

&ep;&ep;尼桑才旺从腰里掏出了一把两尺长的藏刀,身后的人也纷纷响应。而对面的任青旺堆一伙人也不甘示弱,也亮出了自己的藏刀。雪亮的藏刀在阳光下,发出莹莹白光。眼看双方局势就要演变成一场械斗,一旁的我则急红了眼。

&ep;&ep;我曾经想过劝阻,但我知道那是徒劳无益,一则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二则是我是新手,对于他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的话还不如蚊子叫。这里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们的法律意识很淡薄,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警察有时候也得靠边站。但现在的情况,我已经不能袖手旁观,那样搞不好会出人命,毕竟人命关天,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

&ep;&ep;“大家冷静!冷静!”

&ep;&ep;我冲到他们中间,挡住了两边将要接触的身躯。

&ep;&ep;“小警察,哪凉快哪待着去,这里的事轮不到你管!”

&ep;&ep;任青旺堆看了看我,毫不吝啬地给我了个蔑视眼神。

&ep;&ep;“谯科员,你一边待着,这里的事你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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