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絮和郭彦启算不上青梅竹马,初见他时,正值豆蔻。

&ep;&ep;没有青梅竹马,但是一见钟情。

&ep;&ep;那时候裴夫人还在,只是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为了照顾老爷官场上的人脉,还是应了定远将军郭廷铿的邀,登门参加他家二公子的婚宴。

&ep;&ep;郭将军郭廷铿年轻时,抗击辽人得过赏,赐了散官封了勋,在汴京落地生根,育有叁子,叁子都子承父业,投身戎马。

&ep;&ep;郭彦启便是郭将军的第叁子。

&ep;&ep;叁子中,二子郭彦明最有出息,在京城里统领着好几只重装禁军队和一部分士兵,前些年混迹在旧党中如鱼得水,连带着郭家一族也门楣光耀,就连平日只懂饮酒作乐的大哥郭彦盛,也在他的斡旋下分到寿州当了个武大夫。叁子郭彦启,从小就跟着二哥,在军营里扎根,十五岁就通过了武举,一年不到便封了副将,纳在了自己二哥的麾下。

&ep;&ep;二公子娶的也是高官之女,接亲那日,天气热得很。街上的老老少少,知道城里有大官迎亲,顶着烈日都要跑到街上,一睹为快。裴絮也拉着宝燕,一路跟着迎亲的乐队和花轿走到郭府门前,等着派喜钱。

&ep;&ep;“宝燕,你快点!他们要进去了。”

&ep;&ep;“你看你看,新妇下花轿了。”

&ep;&ep;宝燕平时跟着张妈子上街,开过眼界见过世面,连公主出嫁都遇见过,对热闹场面不感兴趣,但裴絮却积极得很,难得娘肯放她俩名正言顺地到街上凑热闹,开心得不得了。

&ep;&ep;新妇探出花轿,在妪姐的引领下,踏着青布毡,往郭府走去。裴絮涌到最前,与十来个小童一起抢谷豆,抢了满手豆子,才满意地走进郭府。

&ep;&ep;本想跟着人群,一起到新房去闹腾,一睹新妇容颜,结果自己只顾着和小童抢谷豆,跟丢了大队,进了门堂,胡走了一通。

&ep;&ep;郭府上的人都到前院招呼去了,眼下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连个家仆都见不着。

&ep;&ep;“宝燕,你看到他们都往哪里走了吗?”

&ep;&ep;“没呢,可能是西边吧,西边好像有点热闹。”

&ep;&ep;“怎么会是西边呢,我们刚刚不就是从那里走来的吗?”

&ep;&ep;“不是,小姐,我们是南边走来的!”

&ep;&ep;“不是吧,我们不是先朝着东面然后经过了小厅,穿过小厅朝西再穿进来的吗??怎么会是这边来的呢?”裴絮伸手比划着,分不清东南西北。

&ep;&ep;“小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要是等下晚了和夫人汇合,张妈子又要生气了。”

&ep;&ep;“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找到路出去了。”

&ep;&ep;裴絮带着宝燕四处乱转,忽然听见一把清朗的男声。

&ep;&ep;“你们是干什么的?是宾客吗?怎么闯到偏院来了?”

&ep;&ep;裴絮转过身,抬头便看见了他。

&ep;&ep;是种什么体验呢?就是感觉身边万物突然消失了,只剩自己与眼前人,双双进入了虚空的结界。

&ep;&ep;空气凝结,一弹指?一须臾?时间都停止了。只有耳边萦绕着少年的声音是真实的,分辨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想站在原地,望着他。

&ep;&ep;“小姐?小姐!”宝燕摇了好几下,裴絮才反应过来。

&ep;&ep;“我。。我们。。”裴絮意识到自己失态,羞得低下了头,说不出话。背过身,推了推宝燕,悄声让她告诉他,她们迷路了。

&ep;&ep;“我们是跟着宾客进来的,现在迷路了。”

&ep;&ep;裴絮偷偷侧过头,瞄了郭彦启两眼。

&ep;&ep;玄白的窄袖襴衫,梳得一丝不苟的高髻,逆着光缓缓走了过来。

&ep;&ep;白眼望青天,玉树临风前,突然就有了画面。光线穿透了他外层的薄纱,衬得更英姿勃发,越走近,越能看清他扬起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眸,一切仿佛有着压人的气势,压制住裴絮的心跳,逼得她的心扑通乱跳。看着他就发不出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实在没办法再正眼望他了。

&ep;&ep;“你们二位,是二嫂子的客人吗?”

&ep;&ep;裴絮知道自己,紧张得嘴唇都哆嗦了,幸好背了过身,幸好宝燕在身旁,不然丑态都暴露无遗了。平时她俩一块玩耍,彼此都没大没小的,但是正经处起事来,宝燕总比自己淡定自若,即便是现在,也不卑不亢的,心中暗暗佩服。低头看看自己,紧张得话都说不出,真为自己的窘迫尴尬,捏紧丝帕纠扯了起来。

&ep;&ep;“不是的,我们是跟着夫人到府上作客的。在前堂就迷了路,不知怎的闯到这儿来了。”

&ep;&ep;“客人们都在东院纳凉看百戏,我带你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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