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狠狠掐了那作怪的手指头一下,九娘故意沉声道:“赵栩!”

&ep;&ep;赵栩眼睛一亮,抚了抚她的手指,笑得通天冠上的东珠都抖了起来。自己的名字,还真没人这么喊过,宫里喊他六郎,朝臣尊称他封号。阿妧怎么能把这两个字叫得这么好听呢。虽然她气囔囔的,听起来像小时候在家庙时吵架的样子,可掩藏不住的笑意和娇气,全在那扬起的尾音里。

&ep;&ep;“再叫一声。”赵栩低声道:“阿妧就不能温柔一些么?这世间统共就你一个能喊这两个字了。”

&ep;&ep;他这般小心翼翼地哀求着,九娘的心立刻化了,又好气又好笑,有种自己是百炼刚,被他化成了绕指柔的感觉。

&ep;&ep;“赵栩——”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ep;&ep;“阿妧。”赵栩笑着应道。若是方绍朴看见他此刻的笑脸,只怕要无语摇头问苍天了,这还是那位威震四海的大赵中兴之主么?

&ep;&ep;“咳,其实宫中旧例,皇后称官家,为哥哥。”赵栩干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提到,自己的耳尖却也红得快滴出血来,很是后悔为何在玉辂上提了这话,明明应该是夜半无人时的私语。

&ep;&ep;“哥哥?”九娘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力地抗议道:“那阿予叫你什么?”

&ep;&ep;“六哥。”赵栩哀叹一声,有种捧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预感,赶紧岔开话题:“对了,阿妧你渴不渴?我让成墨备了温茶、蜜水、燕窝,参汤,你要喝哪个?”

&ep;&ep;王顾左右而言他?

&ep;&ep;九娘笑道:“不渴。多谢哥哥。”

&ep;&ep;赵栩打了个激灵,赶紧道:“算了,你喜欢怎么称呼我,我都高兴。”别叫哥哥就行。

&ep;&ep;九娘在盖头下笑得不行,销金龙凤一震一震的。

&ep;&ep;赵栩赶紧说起到了宣德门后的礼仪,九娘也早熟记于心,两人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却有一根无形的线,越扯越紧,将他们越拉越近,仿似回到金明池那夜一叶孤舟上,天地之间,只有他二人。

&ep;&ep;***

&ep;&ep;玉辂至宣德门,百官和宗室早已列班,迎皇后入门。

&ep;&ep;赵栩手上轻挑,将那盖头揭开。两人四目相对,赵栩不禁一呆。

&ep;&ep;“不许笑话我。”九娘想到早间在铜镜中自己看见的模样,有些丧气地低下头。

&ep;&ep;赵栩忍着笑将盖头交给成墨:“这样也好看——别有风味。”

&ep;&ep;钟鼓齐鸣,乐声大起,帝后落玉辂。百官和宗室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ep;&ep;九娘被闷了一路,放眼望去,宣德门内皆是朱衣绯袍。赵栩携起她的手,慢慢跨入宣德门。

&ep;&ep;礼官高声唱毕,众臣平身。当头的第一排,东面张子厚为首,身边有陈青、孟在等人,随后苏昉、陈太初、孟彦弼等人,苏瞻赫然在第二排之首。宗室这边以赵梣为尊,跟着岐王等宗室亲王、郡王,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无一人抬头,在年轻的皇帝皇后面前皆恭谨肃然。

&ep;&ep;帝后升舆,离开宣德门,前往端礼门。

&ep;&ep;百官和宗室按礼退下,待申时才再入福宁殿观礼。众臣皆面带喜色,皇帝上次大朝会宣布,日后每年三月十六定为天宁节,从此又多了一日休沐,各衙门无需歇泊。

&ep;&ep;宣德门前只余下一些相熟之人边聊边行。

&ep;&ep;苏昉笑着问陈太初:“就连做皇后也免不了要被涂抹成那样?”

&ep;&ep;孟彦弼瞪他一眼:“怎么!我家妹妹涂成那样,也是天下最美的小娘子。”

&ep;&ep;苏昉笑着一揖:“不错,我家表妹涂成那样,也是天下最美的小娘子。”

&ep;&ep;陈太初无奈摇头:“宽之把我要说的话抢去说了,看来我以后只能这般说阿予了。”

&ep;&ep;孟彦弼早知道了苏昉和阿予的事,立时大笑起来:“不错不错。”

&ep;&ep;苏昉脸一红:“无妨,你家不还有小五吗?”

&ep;&ep;赵梣却挤了过来抬头大声问陈太初:“小五妹妹今日来不来宫里观礼?”

&ep;&ep;孟彦弼行了一礼,挠了挠头:“太初,你家妹子还没周岁,就被惦记上了啊。”

&ep;&ep;陈太初笑道:“殿下万安。我娘并无诰命,不在外命妇之列,妹妹已经在孟家观礼了,就不来宫里了。”

&ep;&ep;赵梣一愣,想到被自己抱着会摸自己脸咿咿呀呀的小人儿,急得不行:“长安自己不就有诰命么?为何不能来啊。”

&ep;&ep;陈太初、苏昉和孟彦弼面面相觑。

&ep;&ep;“殿下,圣人在福宁殿歇息,若是饿了渴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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