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知书赶紧收了炕桌,司琴则去给姜氏搬了一张绣墩来。姜氏顺势坐在了绣墩上,笑眯眯的:“我前些日子实在是脱不开身,今日总算是得了闲来瞧瞧你。你既然传饭,我寻思你也该醒了。我的儿,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ep;&ep;季瑶听到“传饭”二字,觉得十分不对味,还是不动声色的颔首:“好多了,多谢婶子关切。”说罢,再没有后话,让姜氏有些诧异。往日的季瑶,只要一在自己身边,便絮絮叨叨一直没个完,那亲厚的样子,说是母女也不为过,像今日这样没有什么话与自己说,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思量了片刻,姜氏笑道:“我听下面人说,你今日去了太太屋里?”

&ep;&ep;季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决定和她打太极:“婶子来看我,就是为了问这事?”

&ep;&ep;对于这样的回答,姜氏脸上僵了僵,旋即笑道:“太太如今身上不好,婶子这是关心太太,更是担心你。太太见了你,若是更生气,那可如何是好?”

&ep;&ep;听她这语气,季瑶吃吃的笑起来,又因为笑得急,掩唇咳了几声,这才说:“那是我亲娘,怎会真心和我置气?况且我今日不过是去看看太太罢了,又不是去与太太闹的。总不能这女儿去看亲娘,还要婶子点头同意吧?”

&ep;&ep;这话一出来,姜氏脸上更是挂不住了。季瑶和罗氏不对盘的事,府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姜氏的刻意纵容,前几日罗氏被季瑶气昏,在府上已然传得沸沸扬扬。所谓众口铄金,季瑶若是再不知收敛,一旦传了出去,名声便要毁于一旦。

&ep;&ep;季瑶歪在床上,见姜氏良久不说话,笑得十分乖巧:“婶子,我说错了话么?”

&ep;&ep;“怎会?”姜氏含笑摇头,“我只是想着,你也大了,到底是明白心疼太太了。有一语我也要与你说,这十余年来,太太虽没有养着你,但她是你的生母,你照料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万万不要懈怠。”

&ep;&ep;季瑶颔首称是,清亮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姜氏:“这个自然,即便太太一辈子不养着我,我也不能听了外人的调唆,去和太太过不去,好歹那是我娘啊。”

&ep;&ep;姜氏笑道:“三姑娘这话我却是不懂了,谁是外人?”

&ep;&ep;“婶娘问我谁是外人?我也不知道谁是外人。”季瑶一面说,一面露出天真的神情来,“婶娘觉得谁是外人?”

&ep;&ep;见她这样的神情,姜氏就是有话也被堵住了,和一个孩子计较,未免有失体统。念及此,姜氏微微一笑:“咱们家的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外人?瑶儿今日说话我是愈发的不懂了,女孩儿到底大了,说出的话,也不让婶娘懂了。”她说到这里,又笑眯眯的说,“待你身子好了,就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ep;&ep;季瑶缓缓应下,又娇娇的撒娇道:“我这几日病着呢,婶子替我向祖母告假吧。算瑶儿记着二婶的恩情呢。”不等姜氏回答,她面露疲倦之色,“瑶儿困了,恕不能送二婶。”

&ep;&ep;季瑶素来和自己是极为亲厚的,今日竟然会下逐客令,实在是奇哉怪也!姜氏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然破土而出,也不再多留,嘱咐了知书司琴几句,这才转身去了。

&ep;&ep;待她一走,季瑶才咬牙冷笑起来,旋即看着知书和司琴:“你们二人记着,若不是老太太坚持,如今二房早就分出去了。她虽是我二婶,却也越不过我娘去,你们明白了?”顿了顿,想到姜氏方才的话,“院子里又不是用的官中的厨房,我何时传饭她怎会知道?你们二人替我留心着,咱们这院子里只怕不清净。你们替我留心着院子里,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她的手伸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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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姜氏这才敛去了方才无比慈爱的神色,坐在桌前,咬牙不曾言语,静默了半晌,才转向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林善家的,今日你如何看?”

&ep;&ep;她身边立着一个丰腴的妇人,方才陪她去了季瑶那里走了一遭,如今听到自己被点名,忙躬身:“太太说什么?”

&ep;&ep;“你今日也是看见了,还不知我问什么?”姜氏反问道,“我瞧着今日三丫头很是奇怪。”

&ep;&ep;林善家的附和道:“这话倒是,往日三姑娘将太太放在心尖尖上,言辞举止从未有过不恭,更是黏太太得紧,休说是对太太,即便是对我们这些下面的,也是尊敬有加。只是今日,三姑娘说话却是夹枪带棒的,似乎话中有话。”

&ep;&ep;“她若只是话中有话,我只当她是小孩儿心性,倒也不放在心上。”姜氏慢吞吞的说,“只是她今日竟然主动去见罗氏,还不是去找罗氏闹的,我思来想去,实在是难以放下心来。”

&ep;&ep;听姜氏提到罗氏,林善家的硬生生打了个寒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太太,这次只怕是有人在姑娘跟前嚼了舌根。这么多年了,换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姑娘是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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