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去上国,不出意外的话,她将来的驸马人选应该是他。

&ep;&ep;公主张了张口,悲戚地说:“我走后,你要多加保重……”

&ep;&ep;大元帅颔首,表情有点痛苦。

&ep;&ep;就在公主考虑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开,对这段心照不宣的感情来个交代的时候,大元帅痛心疾首说:“我下个月成亲,本来还想邀请你参加婚宴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ep;&ep;公主呆住了,眼眶里含着的热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落下来。

&ep;&ep;“哦,你要成亲了?”公主失落片刻,很快挤出个得体的笑来,“我居然才知道,恭喜恭喜!”

&ep;&ep;兵马大元帅沉默了下,“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ep;&ep;公主说不必,“送了反倒有离愁,你就当我去精绝度春假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ep;&ep;公主很有风度地微微颔首,绕开他往珠宫去了。

&ep;&ep;成队的宫人挑着宫灯在前面引路,绰绰借着灯光觑了觑公主,紫藤花步摇温柔地垂挂在公主鬓边,公主垂着眼,眼睫在颧骨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ep;&ep;绰绰小心翼翼问:“大元帅要成亲了,殿下很难过吧?”

&ep;&ep;公主唔了声,“还好啦,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他。”

&ep;&ep;感情不浅不深,远没有她想象的感人,低落一会儿就过去了。让她茫然的是将要远行,却发现身后空空无人可留恋。仿佛她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膳善的亲朋好友,只是生命里短暂的过客罢了。

&ep;&ep;还好她有一帮皇侄和皇侄女,光明殿设大宴,他们就在御花园里设小宴。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看见她来了,站起身一个个报晓般大喊:“皇姑!”

&ep;&ep;公主被簇拥着拽进人堆,大皇女把一支雁翎箭塞进她手里,“皇姑陪我们玩投壶吧!皇姑四体不勤,可以放宽条件,准你在一丈之内投。”

&ep;&ep;公主额角一跳,这些小孩真是目中无人!

&ep;&ep;瞥了瞥三丈开外的青铜壶,她连姿势都懒得摆,牵着袖子随手一抛,箭羽旋转着,箭身笔直插进了壶里。

&ep;&ep;那帮孩子哗然:“皇姑运气真好!”

&ep;&ep;投壶运气好,不代表簸钱运气也好。皇子们把她拽到了另一边,往她手心里放了五枚大钱,“我们来赌阴阳面,阳面多者即为胜。皇姑以前没玩过这个,第一次就用五枚吧,以后再慢慢添加。”

&ep;&ep;公主一向娇滴滴,软绵绵,连子侄们都习惯迁就她。公主不服,把二皇子手里剩下的五枚也抠了过来。十个大钱装进竹筒里摇晃,最后“咔”地一声扣在桌面上,打了个哈欠对绰绰说:“回吧,我困了。”

&ep;&ep;绰绰搀着公主摇曳走远,走出了一副深藏身与名的气势。

&ep;&ep;皇子皇女们这才把视线投向那个竹筒,大皇子上前揭开,筒下十个大钱整齐摞成了一摞。大家目瞪口呆,二皇子伸出手指一枚一枚摊开,摊到最后一枚,赫然发现所有大钱居然清一色的,全是阳面朝天。

&ep;&ep;第3章

&ep;&ep;扜泥城外,送亲的排场很大。

&ep;&ep;以前膳善向上国敬献美人,打的虽是皇亲国戚的旗号,但真正的皇家血脉屈指可数。这次不一样,这次出使的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国主为了给公主壮行,很守信地加封了公主为镇国长公主。

&ep;&ep;小国的长公主,乍听封号很唬人,其实没什么含金量,也就是聊胜于无,满足国主急欲补偿的一片心罢了。不过国主对于妹妹的不舍倒是千真万确,他看了眼盛装的公主,繁复堆叠的袆衣,让公主窈窕的身形扩大了一圈。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居然不敢确定障面后的人是不是公主了。

&ep;&ep;公主戴着凤冠,上有翠盖,下有珠帘。面孔被遮挡着,只见光影错落间,间隙处偶尔闪现的一小片皮肤。

&ep;&ep;国主想叮嘱公主几句话,看不见脸,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把她面上珠帘掀到一边,这才看清那熟悉的眉眼,忽然悲从中来,哽声说:“皇妹,孤对不起你,母后临终把你托付给孤,孤没能保全你。”

&ep;&ep;公主不知道该说什么,怅然看了他良久,“我要是混不下去了,还能回来吗?”

&ep;&ep;国主愣了下,很快点头,“你不回来还能去哪儿?”边说边瞥了瞥十步开外的使节,压低嗓门对公主说,“十二国中只有膳善国出产飧人,灭了膳善,对天岁也没有好处,真要是走投无路了,咱们可以赌一赌。”

&ep;&ep;公主听了大大感动起来,她从没想过给膳善招祸,看重的只是国主的一个态度。

&ep;&ep;“不过不到那个地步,还是不要回来为好。你看看那座皇城……”国主回首指了指,“那些建筑,天岁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它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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