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汉人那些,我学不会,”阿斯兰仍旧是一副冷脸,眼帘却半垂着,扯了皇帝的手按在胸膛上,“你不是喜欢摸,随你了。”

&ep;&ep;猫儿驯熟了。

&ep;&ep;皇帝收了手站起身,“你醉了。”她唤法兰切斯卡进来,“先扶他去里间睡着吧,我让红绡院弄些醒酒汤给他。”

&ep;&ep;“纯生呢?你这眠花宿柳的,晚上可别叫错男人名字。”法兰切斯卡笑道,搭着阿斯兰站起来,“一壶就醉啦?我还以为你很能喝。”

&ep;&ep;“我没醉。”阿斯兰瞪了妖精一眼,“你不信可以拼酒。”他比妖精看着壮实许多,身量既长,背脊又阔,实在很难想象阿斯兰才是那个被制住动弹不得的。

&ep;&ep;法兰切斯卡只觉他麻烦,随口应和道,“好好好是是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待走出了几步到了内室才低声笑道,“你没喝多我知道,毕竟你们人喝多了是起不来的。”他眨眨眼睛,将人往床上一丢,“借酒壮胆,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ep;&ep;花船上陈设简单,用的东西却不差,丝缎软锦的衾被,窗扇间透着几丝凉风,还摆了许多香花在侧,免了那龙脑的火气与金兽沉闷。窗牖半开,隔着屏风还能听见外间皇帝与那公子低声细语。

&ep;&ep;都是些汉人的风流把戏。

&ep;&ep;妖精早去了舷板上,同几个侍仆在船上吹风,换了阿努格入船去照顾他哥哥。

&ep;&ep;“皇帝陛下叫人送来的醒酒汤。”阿努格递过来一碗汤水,“哥哥……”

&ep;&ep;阿斯兰接了来,一饮而尽,又将碗递回去。

&ep;&ep;这船里怕风浪,灯火皆以纱笼罩起,几点昏黄在罩中朦朦胧胧地晃动,散出浅淡辉光。

&ep;&ep;“她是害了父汗的元凶,我们落到这地步都是她。”阿斯兰沉声道,“都是她使诈。”他又重复了一遍,“都是她使诈。”

&ep;&ep;眼前这小少年却盯牢了亲生兄长的眼睛,“哥哥,你日日都要如此说几回,是不肯承认喜欢皇帝陛下么。”他才十二叁,还是懵懂年纪,用了这平静声音问来,混着水上清风更添几分阴寒,“哥哥,这两个月你不见着皇帝陛下,就真的痛快么。”

&ep;&ep;“不管你说什么,哥哥,”阿努格往后退了几步,“我喜欢皇帝陛下,她比父汗兄长们都好,我会去求她救救阿妈。”

&ep;&ep;侍仆们用饭是等着里头主子们用完了撤下来才有的。舷板上支了个小几,单供着皇帝带进来的两个仆役——纯生同小童都是在迎客时辰之前用些饭食,待客人用过之后便要叫人伺候了,没什么用饭的时候。

&ep;&ep;法兰切斯卡瞧着阿努格,随便吃了点权当是用过了。他惯来和皇帝一桌吃新鲜的,这点剩下的实在提不起兴味,只不空着肚子就是,“你和你哥哥说了什么啊,里头他都没声儿了。”

&ep;&ep;“我就和他说,喜欢皇帝陛下就喜欢啊,”阿努格还没咽毕饭粒,有几分口齿不清,“可他总觉得皇帝陛下是仇人。”

&ep;&ep;妖精只笑了笑,“我以为在你们人眼里她就是。可喜欢什么东西与恨什么东西又不冲突,亲完抱完再动手嘛。”他耸耸肩,两颗水蓝眼珠子在月光底下透亮。

&ep;&ep;“……哥哥很怕皇帝陛下死。”阿努格也放了箸,“他要行刺的计划我后来听说了,是因为哥哥才失败的,他不愿意刺杀皇帝陛下。”小少年托着腮不知盘算着什么,“可那时候他才认识皇帝陛下几天呢……”

&ep;&ep;中原皇帝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妪。纵然年轻时驰骋疆场是个所向披靡的雌虎,到了这般年纪也该褪了威风落到后方,做个中原王朝的花架子。

&ep;&ep;一旦落下这般印象,便觉她纵然余威仍在,也不值一提。于是他向父汗进言,派出死士刺杀皇帝,只要成功便好趁乱夺回他们的草场。

&ep;&ep;可惜皇帝运道颇佳,据回报之人说,有个男人为她挡了一刀,没能伤着她要害。

&ep;&ep;一旦落下这般印象,便觉她即使驻颜有术,也绝不会是那机巧狡猾的少年特使。于是他接受提议,趁新婚夜刺杀皇帝,控制内宫。

&ep;&ep;可惜禁宫守备森严,预备入宫之人被尽数捕获在前朝宫宇。至于他自己,阿斯兰瞧着掌心纹路,没料到皇帝竟自己假扮特使身赴前线,盖头一掀开便先乱了阵脚。

&ep;&ep;她竟是大楚皇帝。

&ep;&ep;外间声响静了许多,却平白有些黏腻气音。烟柳巷陌是彻夜不眠之处,他早在汉人的世情话本里头看过了,想来皇帝也不过在外间行些云雨之事,那小倌似颇得她中意。

&ep;&ep;因为那手琴艺?抑或因为那把清亮嗓音?那男人细皮嫩肉,直板身材,貌却并不甚美,看去文弱书生一个,妖妖娇娇,也不知皇帝喜欢哪点。

&ep;&ep;“燕娘……”那男人声音轻细,语调粘稠,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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